099疯狂的本质
白昙陷入了头脑风暴，完全忽略了旁边的阿瑟小姐。
「这样一来就全部都解释得通了，人格只是单一的个体，身份却是一个囊括性的区间。我也并没有人格分裂，一直以来，我只是在假扮各种各样的身份，就像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服。」
「我其实早该想到的。」
「许志森那件事的时候，老张也曾无意中提醒过我，他并不是要我成为威廉这个人，因为当时没有人认识威廉，所以我只需要伪装出一个身为企业接班人和富家公子该有的形象，那我就是威廉。也是从那次之后，我才完全代入了这个身份。」
「等等，就算搞清楚了这一点，但那个“容器”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不管是人格还是身份，他都是最特殊的那个……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出现？」
这时，阿瑟小姐又一次开口：“你说的那个朋友，他曾经是个演员吗？你刚刚说到了身份，所以我才这样猜测，他是不是曾经饰演过许多角色，入戏太深，戏里戏外的切换导致精神混乱——我在书上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病例。不过他比较特殊的一点是，病例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容器的存在。”
“你想说什么？”白昙看向阿瑟小姐。
阿瑟小姐好以整暇地走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透明的玻璃里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
“我也是从你说他像个容器才想到这一点的。”阿瑟小姐把玻璃瓶排好摆成一排，“不管是身份还是人格，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性格特点，就像这些瓶子里五颜六色的液体。”
“但如果把他们装到同一个瓶子里呢？”阿瑟小姐拿出一个空的烧杯，将五颜六色的液体全部倒进去，直到把烧杯装满。
烧杯里颜色变幻，各种液体不溶、分层，变成了一大杯花花绿绿的东西。
阿瑟小姐看向白昙：“只有一种结果，混乱。”
“性格不是液体，液体尚且还有可能溶汇成另一种东西，但性格不行，融合在一起的性格越多，形成的东西只会越加混乱，最终制造出来的只有一个结果——怪物。”
“而这个结果反应到现实中的生理层面，就是精神失常，大脑崩溃。”
阿瑟小姐耸了耸肩膀：“这就是我想说的，那个容器的出现，可能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白昙的双眼顿时亮了。
「原来如此！」
「疯狂的本质是混乱，而这就是他疯狂性格产生的原因。天赋使我能全身心代入到不同的身份，但随着这些身份越来越多，大脑判断我无法继续承受性格增多带来的混乱，所以出于本能的保护目的，从精神层面分离出一部分形成了这个容器，使他代替我承受混乱。感觉有点类似电脑分盘……难怪他想和我变完整。」
「这么说来……我的天赋应该是代价型天赋，天赋表现是完全代入伪装的身份，代价是承受混乱，或者说疯狂。那么……这个天赋能用来做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假扮身份，似乎演技好的普通人也能做到，感觉还是有点废啊……」
叮——咚——
柔和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白昙的思绪。
阿瑟小姐打开舱门，两名白大褂推着担架车进来了。
他们先是朝阿瑟小姐点头，解释说：“我们过去的时候没找到人，冈蒙达尔先生说他已经自己过来了。这是他今天的营养液，考虑到一会儿可能还需要担架，所以就推过来了。”
“放这里吧。”阿瑟小姐点了点头，顺便把门外的餐车推了进来。
白大褂匆匆离开，阿瑟小姐关上门，把那一大袋的营养液扔给白昙，然后坐在桌子边吃起了午餐。
看了看阿瑟小姐桌上的水果沙拉和鱼子酱，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粘稠的淡绿色营养液，白昙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水果了，听说水果里富含人体所必须的维生素A、维生素C、纤维素、半纤维素……”
阿瑟小姐斜着瞥过来一眼：“营养液里也有。”
白昙闭嘴了，他叹了口气，把营养液的管子塞进嘴里。
吨吨吨。
阿瑟小姐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也很慢。以至于白昙早早就喝完了那袋营养液，就直着眼睛看她吃。
吃完最后一勺鱼子酱，阿瑟小姐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白昙难受：“鉴于你今天没有接受冈蒙达尔的训练，肌肉没有超过负荷，所以我要给你多注射一种药剂，来保证刺激出你的痛觉。”
白昙打了个饱嗝，苦笑着说：“这种事你何必要告诉我，这不是膈应人吗。”
阿瑟小姐微微一笑：“我故意的。”
趁着阿瑟小姐准备药剂的功夫，两人随意闲聊着。
“今天你有行动能力，我以为你会逃跑的。”阿瑟小姐从柜子里拿出注射器，仔细确认着药剂的剂量。
“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白昙看着阿瑟小姐的背影，黑色纱衣下，她性感的背脊曲线若隐若现。
阿瑟小姐好像后背长了眼睛：“我觉得你是舍不得丢掉拆礼物的机会。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奖励你先‘拆’一层？”说着，她肩头的衣服恰好往下滑了一截，露出牛奶般光洁的香肩。
咕咚。
白昙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大。
白昙赶紧甩了甩头：“你这车轮子都撵到我脸上了……”
阿瑟小姐转回身，把衣服重新拉好，掩着嘴轻笑：“胆小鬼，我记得华夏有句古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昙点了点头：“还有句话叫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横竖都是死，那我选择活着。”
阿瑟小姐翻了个白眼，觉得无趣了，她命令白昙：“躺下。”
白昙赶紧照做。
阿瑟小姐把注射器放好，走过来给白昙四肢捆上束缚带：“不开玩笑了，我跟你透个底。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确实不擅长给人上语言课，也不会教导别人什么东西，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教你，每天就我读，你记，效率基本等于没有。照目前这个进度，你很难达到张要求的标准，或许你该想想怎么办了。”
白昙听得莫名其妙：“哪有老师不会教，还反过来问学生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