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更衣室密谈
老张带着白昙在商场里左拐右拐，白昙方向感不太好，没多久就被绕晕了，但也看得出来，老张对这里倒是轻车熟路的。
最后，老张在一家西装店门口停了下来，白昙抬头一看——VERSACE。
这个商标他倒是认识，范思哲，但认识归认识，就是买不起。
眼看老张就要进去了，白昙连忙上去拉住他：“你等会，你是买自己穿的还是买我穿的？”
老张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当然是买你穿的。”
“先说我可没钱。”白昙盯着老张的眼睛，下意识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没事，我有钱。”老张笑得很憨厚。
白昙指着自己的鼻子：“先把话说清楚……是你给我买？你付账？”
老张点着头，把白昙拽进了店里。
为什么男装店的导购都是姑娘？
白昙被老张拽着脖子进了店门，立刻就有两名漂亮的导购小姐迎了上来。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导购姑娘穿着一身合体的修身小西装，梳了个利落的马尾，她先是鞠了个躬：“欢迎光临，二位选衣服吗？有没有什么要求？我可以为二位推荐。”
自己狼狈的样子让白昙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老张率先挥了挥手：“不用，我们自己看就行。”
“好的，二位轻便。”导购小姐鞠了个躬，保持了一个很有分寸的距离跟在后面。
白昙跟在老张身边，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脸色，时不时还用看白菜一样的眼光瞥一眼身边的衣服，他估计导购小姐肯定猜不到自己的兜比脸还干净。
但他心里难免还是很局促的，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兜里和脸一样干净，还因为他和老张的穿着——瞧瞧吧，自己上身一件廉价的T恤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蹬着一双穿了一年的耐克鞋……哪里都不像个有钱人。再说老张，好家伙，白昙这才发现他比自己还淡定，他老张看着那些衣服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平淡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嫌弃。他穿着一件总是洗不干净的夹克，一条深色裤子，再加一双旧皮鞋，耳朵上还夹了根香烟——就他这身打扮，估计说他是刚从工地下来的都有人信。
如果我是导购，我打死不会让这俩人进来——白昙在心里暗搓搓想道。
说起导购小姐，白昙不禁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发现她笑得确实有些牵强，很尴尬。
丢人丢大发了。
白昙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转头对老张没好气道：“选好了没？没看上的就赶紧换地方！”
老张点了点头，突然转过身指着几件衣服，对导购吩咐道：“这一套，这件灰色的西服，还有那边那条灰色的裤子和咖啡色的那几套，都拿过来。”
感谢导购小姐专业素质过硬，她很快回过神来，对老张微微鞠了一躬：“请稍等。”
趁导购小姐走了，白昙盯着老张问道：“你这是给我一家人的都买上了？”
老张瞥了他一眼：“多买点以后总有用的。”
白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警惕地问道：“以后……有什么用？”
老张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白昙还想追问，导购小姐却已经抱着一堆衣服过来了，就只好作罢。
“先生，请问您是要直接打包还是先试一下呢？”导购小姐的语气愈发地客气了。
老张回头打量了一下白昙，回头从导购小姐怀里拿过一套咖啡色的西装，然后指着白昙对导购说：“其余的让他挨着试。”
白昙张了张嘴，但看到导购小姐那殷切的目光，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他把心一横，反正兜里没钱吃不了亏，试就试。
白昙不再说话，自顾自地从导购小姐手中接过一套灰色西装，转身进了试衣间。
刚关上试衣间的门，便听到隔壁也传来了响动，听声音是老张。
白昙脱下裤子，正琢磨着导购小姐也没问尺码，会不会给我拿大了或是小了，就听见老张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知道上次你都遗漏了些什么吗？”
白昙一愣，随即立马意识到老张是说刘军那件事，于是连忙把声音压低了些：“你就不怕这里有摄像头？”
“你以为这里是优衣库？”
老张在隔壁轻轻一笑，“第一，子弹。”
白昙又是一愣，然后立马想明白了：“艹……我给忘了。”
“嘿，懂了？”老张的语气充满了戏谑。
白昙当然懂了，当时老张给他准备了三发子弹，每一颗都是白昙亲手按进弹夹的，杀刘军只用了一颗，还剩两颗还在弹夹里，任务结束后他自以为把所有指纹都抹去了，却唯独遗漏了那两颗子弹。
“等等……”白昙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奇怪的语气问道，“你之前说……你已经帮我处理了？”
老张在隔壁轻轻“嗯”了一声。
白昙脸色古怪：“我记得最后我是把枪扔进了潲水桶里……你又把它捞起来了？”
隔壁沉默了。
隔着一堵墙白昙都能想象到老张那黑成碳的脸，实在忍不住笑了：“不是吧老张？这你都能下得去手？不行，我有点反胃……”
“闭嘴！”老张在隔壁骂了一声，但明显没什么作用，还是能听到白昙努力憋着的笑声。
老张在隔壁继续说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亲自去处理。”
白昙眼珠子一转：“……那是谁处理的？”
“嘿，”老张的坏笑声从隔壁传来，“别给我玩套路，想套我话你还嫩了点儿。”
白昙翻了个白眼，不接话了。
老张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变得正常起来：“其实你这次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其他的遗漏都是在监控和你出门时那个蹩脚的借口上，不过都无伤大雅，我这边都解决了，不用担心有人会查到你身上来。”
听到这句话白昙才感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和老张聊着天，不知不觉白昙已经把衣服换好了，这时他才发现，这身西装简直太合身了：“这导购眼力牛逼，尺码居然都对上了。”
老张在隔壁不屑地“嘁”了一声：“是我给你挑的，大惊小怪，别说衣服了，大学期间你和苏倩倩去开了几次房我都知道，就连你内裤的尺寸我也清楚。”
白昙愣了一下， 然后破口大骂：“你他妈神经病吧！？开房你都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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