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火钳
“那么，”
“……现在算是正当防卫了？”
在白昙睁开眼的瞬间，小文依稀好像是看到白昙冲他笑了一下，但这笑意眨眼就又消失了，仿佛刚刚只是眼花。
“昙子，你……”小文正要去扶他，白昙就已经推开他自己站了起来。
“局面有些紧张，让我来活跃一下气氛。”小文听见白昙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顺手拿起了烤架旁的火钳，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人群中，双方还在对峙。
黑皮举着电话贴在耳朵上，背对着这边，满脸戾气的大花臂用弹簧刀指着众人，同学们都没敢贸然靠近。
花衬衫也瞪着眼骂骂咧咧：“一帮学生仔，不好好读书跑出来学人打架？胆儿肥的就上来，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们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大郭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嗓门比花衬衫还大：“来啊！就你这损样在这儿充你媽的大瓣蒜呢？”
“他媽的，怎么还不接电话？”黑皮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听着骂声，白昙眨了眨眼，突然往前助跑两步，双手握着火钳挥了出去——
乓！
刚把电话贴到耳朵上的的黑皮全身一震，然后直愣愣地往前倒了过去。
杂乱的对骂声齐齐一滞，陷入了一片死寂。
“全垒打！Yes！”白昙握了下拳，欢呼一声。
黑皮的电话掉在沙滩上，白昙弯腰捡了起来，正好电话接通。
白昙把电话贴到耳朵上，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黑皮哥，什么事？”
白昙开口：“仁海市公安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白昙随手扔掉手机，自言自语：“说好的义字大过天，就这样还混什么混……”
变故发生地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静静看着白昙做完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郭，他当先一步冲了出来，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大花臂持刀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反扭到身后，弹簧刀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我艹你媽——”大花臂破口大骂，花衬衫正要冲过来，却恰好看到胖子迎面撞了上来。
砰！
花衬衫被胖子一屁股坐到身上，两百斤的体重压下来，花衬衫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大花臂使劲挣扎，往后踹了大郭好几脚，旁边的几位男生赶紧上来把他给死死摁住。
大花臂还在奋力扑腾，气得双目充血：“给老子——放开！我他媽记住你们长相了，回头都给我等着——”
噗！
火钳暴力地捅进大花臂嘴里，打断了他声音的同时还崩飞了两颗门牙。
“唔——唔唔……”
突如其来的痛楚刺激着大花臂鼻腔，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混合着鲜血涎液往下淌去。
白昙握着火钳的另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大花臂，他突然朝大花臂咧嘴一笑：“大家都是经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当代青年，性格别这么暴躁，要学会微笑。”
大花臂使劲摇头，把涎液甩得到处都是。
“什么？你不会？”
“没事，我教你。”
说罢，白昙双手握住火钳的握把，然后猛地一拉。
大花臂的口腔一下就被火钳撑开了，脸皮被拉扯到极限，更多的涎液几乎汇成了小溪往下淌着，把他胸前打湿了一大片。
白昙歪了歪头：“你怎么不笑？”
大花臂呜咽着，却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白昙似乎有些急了，又将火钳狠狠收紧，大花臂立马发出了一声痛呼。
白昙握着火钳，将火钳缓缓抽了出来。
火钳的另一头，夹着大花臂的舌头，舌头在拉扯中被拽出来好长一截，暴露在空气中绷得笔直。
“我让你笑。”白昙把手又握紧了一分，舌头被挤压成了紫色。
“笑，给我笑。”
大花臂又是一声惨叫，终于彻底害怕了，他流着眼泪，强迫着自己勾起嘴角，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nice，你笑得真漂亮。”白昙竖起大拇指，诚恳地表扬了一句。
大郭他们仿佛第一天认识白昙，一时都不敢出声，大郭迟疑了一下：“昙子，你怎……”
他话还没说完，白昙却已经把火钳拽了出来，弯腰拽住黑皮的一只腿，拖着他往湖边走去了。
大郭一个激灵，冲白昙的背影大喊：“昙子！你去哪儿！”
没有得到回答。
大郭正想跟上去，小文就已经先一步冲了出来，他吩咐大郭：“看好这俩人，我去盯着昙子。”
白昙拖着不省人事的黑皮来到湖边，倒拽着黑皮的双腿，把他的上半身直接捅进了水里。
随着水面一阵冒泡，黑皮剧烈挣扎了起来。
白昙眼珠子朝上翻，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直到黑皮已经快没有力气扑腾了，才把他拖了起来。
黑皮一边往外吐水一边剧烈喘息。
白昙蹲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顺手替他摘掉了肩膀上的水草。
黑皮四肢酸软，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用惊恐的目光望着白昙：“你要干什么？”
只见白昙眉头一皱，义正言辞，说：“什么叫我要干什么？是人民要干什么！社会要干什么！”
黑皮眼中更加惊慌了：“什，什么意思？”
白昙把拳头握紧，举在胸前：“一位伟人说过，对待敌人，我们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你在说什么……”黑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白昙按住了胸口，他差点以为白昙又要动手，连忙挥着书推开白昙，吓得方言都冒了出来，“莫——莫挨老子！你龟儿要干撒子！？”
白昙郑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说，你准备好面对社会主义的铁拳了吗？”
“啊，不好意思说错了，是铁钳。”
白昙从背后掏出了火钳。
当小文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白昙站在湖边，挥舞着火钳一下接一下地往下砸着，仿佛不知疲倦。
砰！
砰！
砰！
沉闷的响声传来，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席卷而起，小文下意识奔跑了起来。
还未跑到，小文就已经看到了被白昙身体挡住的地面上，有一双脚露在外面，随着白昙每一次砸下去，那双脚就颤抖一次。
看到这一幕，小文仿佛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尾椎升了上来，一瞬间就传遍了全身。
“昙子！！！”
小文疯了一般大喊：“住手！！！快住手！！！”
白昙回过头，用拿火钳的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朝小文笑了笑：“别急，就快好了。”语气轻快，就像是个正在厨房忙活的厨师。
小文在白昙身后数米外顿住了脚步，他望着白昙面前的地面，沉默了下来。
地上，黑皮的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他的身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鲜血正在缓缓往外蔓延。
白昙转回身，再一次举起了火钳。
“你疯了！！！！！”
小文的咆哮声响起，推力从身后传来，白昙一头扑进了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