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安秀媛这么说道。
就算邱志凯不联系姜涞又能怎样，姜涞一定会联系他讨论孩子的事情。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或者说姜涞想要怎样？”自己只是要求姜涞亲自跟自己说都不行？
“够了，我发现你根本不会实话实说，一直在逃避。”看邱志凯一脸无辜的样子，安秀媛也没什么耐心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挑明了，“你知道姜涞怀孕了吗？”
“什么？”听到了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事情，邱志凯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她不是单身吗，怎么会有……”孩子……
“你别装傻，孩子不是你的？”
“孩子？我的？”他已经彻底懵逼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我的……”
说好的魅力女神呢？瞬间嫁为人妇了？
“不是你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安秀媛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不是你的是我的？你这混蛋要了她还不承认，居然用催眠术消去了她的记忆。”
“你要明白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姜涞了，我……”邱志凯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安秀媛一下打断。
“但是现在真相都已经浮现出来了，姜涞已经知道是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能对于久久没有跟姜涞联系，也不怎么观看新闻报纸的邱志凯来说，这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
用了很久的时间，他才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姜涞现在怀着孩子？并且因为某种原因她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失去了某段时间的记忆？”若有所思，邱志凯缓缓说道，“所以她以为是我干的，以为是我催眠之后强B了她，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吗？”安秀媛反问，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把事情经过还原的这么详细并且正确，还敢说不是当事人？
不得不说现在的男人轻皱眉，表情看起来似乎压抑着痛苦，如果自己只是个过路人或许真的以为事情与他无关，但是现在，哼，外表是欺骗不了她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邱志凯仔细回忆着那天跟姜涞见面的记忆，和姜涞的细节表现，以及最后失控离开的事情，现在才算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姜涞为什么最后情绪反应那么大，说出来的话还有些奇怪，现在才明白，她是把自己的爱慕当做了强要的动机，以为是自己说着爱慕，实际毁了她。
而昨天那顿饭，其实是鸿门宴。姜涞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观察是不是自己的目的才来吃饭的。
至于吃饭途中那些关于自己近况的询问，完全都是因为怀疑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样……”如今明白了真相，邱志凯一瞬间仿佛被抽调了所有力气，颓然的蹲在地上。
安秀媛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男人忏悔，心情还是不错的。
“知道你的错了？我劝你趁早收手吧，姜涞现在都恨死你了。”
“……”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不会为难她的。”邱志凯低着头说道，眼神迷茫。
“你不要再联系她了，离开她，离得越远越好。”
“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安秀媛心情不错，转身离开了，留下邱志凯在地上有些崩溃。
“姜涞，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吃惊并且委屈，邱志凯没想到，他一直那么尊敬和喜欢姜涞，但是她却这么看待他的为人，这没办法不让人心凉。
不联系姜涞，怎么可能。
拿出手机，邱志凯这就要给姜涞打电话，他一定要弄清，现在的姜涞究竟是不是他当年认识的那个。
“邱志凯！邱志凯！”
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邱志凯回头，发现红毛在门口张望，似乎在找自己，忙不跌地走过去。
“我在这儿，怎么了。”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邱志凯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你在这里干嘛呢？主任找你，快点快点，急事。”看邱志凯有点颓废，有点狼狈，红毛瞬间炸毛。
“什么事？”被红毛拽着往回跑，邱志凯问道。
“好像是一个手术，主任说临时换你上场，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你，急死了。”
“可是我……”我还没有打电话……
邱志凯想这么说，终是没有说出口。
一个医生，职责重于泰山，私人事情往后推。
看来电话是打不了了，邱志凯掏出手机默默关机。
等手术结束再打也一样。
“姜涞……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顾总，这是那个公司的相关资料。”瑞麟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干练精神的秘书在向顾正北展示资料。
诺大的落地窗前，男人交叉双腿靠坐在椅子上，修长手指翻动面前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资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可以，收购它。”
“好的。”
秘书下去后，顾正北看着眼前电脑上一堆要自己处理的事情，有些头疼的摁了摁眉心。
最近有大项目，这边更是忙得连轴转，从前天晚上起他就没怎么睡好觉，现在又是各种资料需要他过目，怎么忙得过来。
不出所料，因为连续超时间的强度负荷，他的头隐隐作痛。
可惜姜涞不在，没有人为自己按摩。
这么想着，顾正北轻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身。
“姜涞怎么会那样子对我，一定是有问题，她应该不是有意误会我的。”
“对，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被人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问清楚她。”
“滴唔滴唔滴唔……”
“大出血！病人大出血！”
“！”
“邱志凯！你在愣什么神！”
突如其来的刺耳报警声响彻整个手术室，主刀医生的怒吼传来，唤回了愣神的邱志凯。
“对，对不起！”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喷了一脸鲜血，邱志凯这才开始认真的处理事情。
“抢救！赶紧抢救！”
手术室外。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属于我们医疗事故，但是没有大事情，请冷静，不会有生命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病人最终被推出来的时候，邱志凯也被人团团围住。
“是你开错了刀口吗？”
“这是必须的还是弄错了？”
“邱医生麻烦你给个说法。”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病人没事就好。”
这件事发生没多久，邱志凯便被院长叫去了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里只有几个简单的家具，桌上一盆水仙花分外醒目地戳在那里，似是感受得到四周气氛的低迷，它不自觉地压低了身子。
“院长……”邱志凯一进办公室就能感受到来自院长的低气压，“我很抱歉关于这次的医疗事故。”
“医疗事故，你也承认是你的问题？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市三院的院长是一个比较和蔼的中老年人，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苍老的身躯上隐约看得到年少时候的风采。
平时没什么大事都会微笑的他，因为今天的事情，看得出他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对。”邱志凯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件事给医院带来了多大的舆论压力，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是我的私人问题。”
“那么你是不是还记得心无旁骛的道理？明知道你不能因为情绪导致手术分心。”
“很抱歉。”邱志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停的认错。
“这次只是开错了刀口，下次呢？”医疗事故免不了，可以每一次都可以致命，院长对于这种事情处理态度异常严厉，“下次说不定病人命都没了，你身为医生，人命关天的道理应该是最明白的吧？”
“……”事情就是如此，邱志凯无话可说。
“好了，我本来是信任你才让你协助这个比较重要的手术，现在看来可能你的水平不足以但此重任。听说不久后出国进修的名额有你？”
“院长！”预感到院长会说什么，邱志凯瞪大了眼睛，想阻止这一切，“不。我想我可以。”
“不用了，你再多锤炼几年吧，出国进修的名额给别人吧，你走吧。”院长说的话无人能够质疑，何况说完后他就低下了头，任凭邱志凯说话没再抬头。
“院长！再给我一次机会，院长！”
看院长心意已定，邱志凯也没发强求，只能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没想过如此轻易的就失去了宝贵的国外进修名额，邱志凯内心痛苦万分。
对于没有背景的他来说，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得到这个名额，如今居然就这么没有了。
上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并且是在开完庆祝会，行李也收拾好了的份上，一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会这样……我做了什么……”
站在走廊里，邱志凯心情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过。拿出手机看到“姜涞”那个名字，他只觉得很讽刺。
明明只差了一天，可是现在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日之间，他失去了很多东西。
“如果昨天是一道选择题，是我选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