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方志明下意识的质问一句，紧接着他想到实习生只是来通报这一情况的。
“萤火快报今天什么时候上线的？”
“今天晚上七点钟。”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一个是晚上七点在开会，另一个是今天B站预热视频井喷，我和同事俩人看不过来。”
“……”
方志明还了手机，让实习生回去继续工作，自己则拨打陈默的手机号，结果对方已经关机，拨打王胖子的手机号。
连续占线七八次后，王胖子终于接电话了。
“喂？谁啊？”
一听这声音，就是被手机吵醒了。
“王总，我是土豆游戏公司的方志明。”
“这都几点了，啥事不能明天说？”
“……”
方志明看了一眼窗外和时间，没错只是晚上11点啊。
在一线城市，这个点你都睡着了？！
“王总，我长话短说，贵公司这期的视频质量有些太……过火了，能麻烦你们下架视频么？”
电话另一头，王胖子听到这句话并不意外。
因为离开公司之前，陈默就提前预料到了这句话，还附赠了他一套标准答案。
“方主管，你以甲方的视角去看待，自然是不会有身为观众的观感。”
“但是弹幕和评论里面的内容，也很让人不乐观啊。”
“这恰好说明视频内容引起了关注不是？”
“是关注，但是太草了，这样会容易让我们《拆迁大队》销量下滑的。”
方志明急切的说道：“王总，能麻烦你一下，联系工作人员下架本期视频的么。”
“恐怕不行，咱们公司的规定是，下班后禁止工作，用微信干扰员工私生活更不行，这样容易让员工患上微信提示恐惧症的。”
方志明听到这话之后脸上写满了不爽。
下架个视频而已，有必要打太极么。
微信提示恐惧症这个词都被你造出来了！
叮咚。
啪嗒。
桌面上微信一抖，方志明吓得的手机都掉在了桌子上。
他手指颤抖的打开了微信，发现是老父亲发来的熬夜危害指南，才松了一口气。
“喂？方主管？”
“王总，这是双方合作，我方不乐意，你咋还把视频捏在手里呢？拜托了！下架吧。”
“嗯，方主管我给你透个底，陈总已经说了，无论是谁，哪怕土豆公司老总来，他也不会下架视频的。”
“什么？！陈总亲自这么说的？这……”
方志明暗自咋舌，难道他被陈总背刺了。
但是转念一想，没道理啊。
这么做对陈默有什么好处？
土豆游戏公司和萤火工作室完全就是利益共同体嘛！
“方主管，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不知道陈总怎么想的，但我相信他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我认为你可以选择相信他一次。”
“好吧，那我就暂且信你们一次！”
方志明咬了咬牙，说道：“但是如果《拆迁大队》上线出了问题，你们必须下架视频。”
“另外，为了稳妥起见，从现在至游戏发售，我不能提及贵公司相关跨界信息，还请理解。”
王胖子边听边嗯，嗯着嗯着就鼾声渐起。
方志明神色复杂的挂掉了电话。
原本陈默提出的策划，萤火工作室宣发肯定很稳妥，他就没有监管视频内容。
原本他今晚做过排查后，觉得这一次《拆迁大队》发售稳了。
可没想到关键时刻，萤火工作室出状况了。
方志明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今晚他恐怕没法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
人到中年又心有怨气的金明，做什么都索然无味。
她失望的看了旁边丈夫一眼，拿出手机进入B站开始搜索萤火工作室。
如果不将陈默这根刺拔除，她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都将索然无味。
“嗯？这期视频竟然敢喷的这么狠，评论也一边倒的抗议？”
金明看到萤火快报第四期的弹幕和评论内容，眼睛大亮。
“陈默啊陈默，视频敢这么做，你这是在作死啊！”
“呵呵，当时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结果玩砸了吧。”
“还搭配了英文字幕，土豆游戏公司总监都看得懂。”
“不用我出手，土豆游戏公司都不会放过你！”
金明心里面痛快无比，仿佛看到了陈默公司倒闭的景象。
当晚她就睡了一个大好觉，第二条上班时，整个人荣光焕发。
金明走进公司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人员已经全部到齐，还有两个小文案正在聊着天。
“昨天的视频你看了么？真是太草了！”
“可不是咋滴，前景理论和禀赋效应都能被玩出花来了。”
“萤火快报也是牛逼，敢把套路都给说出来，服气。”
“英文字幕更牛逼，你说土豆高层看到不得气死。”
“……”
金明听到两人的聊天，目光立刻飘了过去，后者立刻神色一怔，停止了攀谈。
他俩都知道金明的项目被撬和萤火快报有关，现在聊天被她听到非常不合时宜。
“没事，还没上班，你们继续聊。”
“好的金姐。”
两个小文案听到金明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
金明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双耳却是偷听两个小文案的聊天内容。
公司也就五十平，但凡有人开口，聊天内容都躲不掉她的耳朵。
之前项目被撬她有愤怒，现在听到萤火快报的负面消息她就有多爽！
“今天中午12点《拆迁大队》就要发售了，买不买？”
“视频里都说了这是前景理论的营套路，我可没钱，你傻别带着我。”
“淦，我看你才真的傻，视频那么吓唬人，玩盗版的都不敢买，我们白漂的概率不就大了么？”
“哎嘿？你这角度有点刁钻啊。”
“再说了，《拆迁大队》是在线游戏，哪里有盗版可以玩？”
“那我们要是漂不到，不就亏了么？”
“不是还有排行榜么，进游戏看一眼，没白漂的机会玩两把就退款。”
“行，那今晚买游戏进去看看。”
“……”
金明听到这里一愣，不对啊！
套路都表明了，这俩人怎么还往里面钻？
金明不愧干了几十年的广告，很快就顿悟了！
把套路讲明白，盗版玩家们都觉得别人不上当，那自己就更容易获得免费。
这不正好加强了前景理论的效果么？
排行榜的存在，可以让白漂党及时退款，但他们已经付钱进入了游戏。
这不就触发了玩家的禀赋效应了么？
不难想象，多数盗版玩家决定赌一把，进游戏后看了眼排行榜觉得没戏，这时候当然会有玩家果断退款。
但毕竟花了钱也耗费了安装时间，更多人想必会选择玩两个小时再退款。
到了这一层，有的人能卡住退款时间。
但游戏质量过硬，就有无数人沉迷其中，忘记退款时间。
甚至会有不少人觉得这钱花值得，从而放弃了退款。
看，坑搁这呢！
MD！这期萤火快报还有套种套！
陈默怕不是穿着品如衣服想起来的招！
金明心里的好情绪荡然无存，她立即进入B站链接，看了一眼萤火快报新增的弹幕和评论。
此时的发言，已经充斥着大量，骗钱、坑爹、不玩滚，等强烈的拒绝语气。
原本金明可能会开心，现在却是一脸卵疼！
表面MMP，偷偷买游戏。
一个个的都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