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遭变

作者:宋东羽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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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世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没有喝醉,但他的嘴里却含着苦辣味,他的身体是飘浮着的,他看到陆天宇时仿佛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转眼,面前的云嫂竟然换成陆天宇。

陆天宇在瞧着他的脸,等着他说话。他想了半晌,才恍然说,“吃吧,捎给你的。”他把包子向陆天宇面前一推。

陆天宇没有看包子,只看他的脸,问,“包子怎么样?还是原来的味吗?”

项世敏微微点头,疲倦地应道,“大概……是吧。”他走到床前,一歪身,跌在床上,说,“我想睡一会,别打扰我。”

陆天宇当然不会打扰他,陆天宇有他要做的事,首要的就是尝一口包子。包子尝到嘴里后,便摇摇头,看了一眼卧在床上的项世敏,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包子就得要趁热吃,凉了就不是原来的味了。”他只尝了一个,就把剩余的包子捧到厨房,盖进锅里。

项世敏没有睡,他自己明白自己是不会睡的,但总觉得似乎是睡了,而且睡得头很晕,很闷,脑壳仿佛浇注进了水泥而凝固了,思维也随之凝滞了,只留下一个横糊渐远的影子,一个女人的影子.

当项世敏费力地把沉重的头颅从枕头上拽起时,屋里的灯光已亮了很久,灯下,陆天宇翘着二郎腿仰在一把椅子上,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地看。项世敏知道他是想事情想得入神,但还是忍不住顺着陆天宇的目光瞟了一眼天花板,天花板斑驳破旧,昏暗中隐隐勾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陆天宇不知是被哪一个图案所吸引,以至凝神贯注。

项世敏没有兴趣去想象那上面的图案,他把双脚搭到床下,蹬上鞋。这个时候,陆天宇的目光也从天花板上移到了项世敏身上,他上下瞧了项世敏几眼,说,“我以为你会睡到明天早上。”

项世敏甩了甩头,苦笑道,“根本没睡,就是想躺着歇歇。”

“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吧?”

“没有,好像更差了。”

陆天宇微微摇头,站起身走出房去,不一会,端来一盘尚有温气的包子,放到床头,说,“我想你一定饿了,吃吧。”然后又坐回椅子里,继续翘起二郎腿瞧着项世敏。

项世敏看了一眼陆天宇,问,“怎么,你没吃?”

陆天宇笑了,说,“这包子是一定要留给你吃的,别人吃不住它的滋味,反而是糟蹋了美食。”

项世敏无力地摇了摇头,说,“是美食,可惜,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吃了。”

“最后?”陆天宇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她不允许你再去了吗?”

项世敏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哦?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说吃着好可以再来,不好就不要来了。”

陆天宇的目光一闪,追问道,“这是她最后对你说的话吗?”

项世敏点点头。

陆天宇缓缓把脸仰向了天花板,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那你就吃吧?”

“什么?”

“吃包子。”

“我……我现在吃不下。”

陆天宇合上了眼,说,“不吃,又怎么知道包子是好还是不好?”

项世敏盯着陆天宇看,陆天宇却没有睁眼,继续说,“你比我聪明,应该想得到,只是你身在雾里不知楼台在哪里,其实楼台离你很近,就在身边。唉!人啊,太多的遗憾多缘于当时的犹豫,因为犹豫而没有再进一步,其实,他可能离实现愿望仅差这一步。”

“差一步?”项世敏重复道。

“是,差一步,”陆天宇仍悠哉地说着,“这一步很近,也很难,但它其实是一种自己想像出的幻觉,在你眼里,这一步可能会成为千里之途而不可跃,也可能成为万仞高山而不可攀,所以,你会退缩。”

“可是,她不相信我说的话。”项世敏说。

“相信?你相信自己吗?”

“我……”项世敏不知道该怎样答。

“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因为你不相信自己,所以,近在咫尺却不敢迈出这一步,你明白吗?”陆天宇的眼睛仍闭着,语速很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这时候,项世敏的眼里已经激满了异样的光,他的嘴里缓缓地吐了这样几个字,“我明白了。”

阿莲的耳朵己经绷得很累了,从早晨醒来,她的耳轮就一直紧绷着,她听到有人早早地就出门而去了,那个人是项世敏,她知道是他,这里的墙壁并不厚,隔壁的说话声只要略高一点,她便能隐约听出个大概。她的伤不能使她随意地动,不动的时候,她就很想听到声音,无论那声音是否与她有关,她很寂寞。小桂已经不去卖鱼了,一直陪护在她身边,她曾很担心几个人的吃喝,不料小桂却突然很有钱似的,频频为她端来滋补的汤饭,她感到奇怪,问小桂,小桂说,钱是两位大哥给的。她就很不高兴地骂小桂,她骂的不是小桂收下钱,而是骂他不应该称那两个人为大哥,应该叫叔叔。她不管小桂高不高兴硬逼着他以叔叔的称呼把刚才说的话再复述一便,小桂尽管很不愿意,但又不愿忤了干妈的意,只好又重述了一遍。这时,阿莲的心思已经不在小桂的复述了,她在算自己的年龄,又在猜隔壁人的年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呢?

项世敏出门后,她又听到陆天宇在屋里踱步的声音,踱了很久,脚步越踱越沉,仿佛坠着很重的思绪,然后再听到床的吱呀声,踱步声消失了。

看来他是踱累了,阿莲这样想着,这时才觉出自己的耳朵竟然绷得也很累,她似乎也该休息一会了,可是,她的脑海里又总是无法宁静,那里正涌荡着剧烈起伏的浪。

“我没有老吧?“她又在问自己,在短短几十分钟里,这同一个问题,她已问过自己上百遍了。

她看了一眼伏在床边的小桂,小桂对干妈的陪护可谓尽心尽力,因此睡眠常感不足,即使是早晨,也总是一副昏昏沉沉的状态。

“小桂。”阿莲唤他。

小桂抬起头,撩开惺忪的眼睛,问,“什么事?干妈。”

“你……,你看我老吗?”阿莲问。

“不老。”小桂随口答道,语气很像是应付一件无聊的事。

“真的?”阿莲并不放心,紧问道。

“真的。”小桂应完就把头埋到床上。

“其实呀,我说小桂,你不应该叫我干妈的,我大不了你多少,唔……,十多岁?十二三?十五六?顶多了吧。”阿莲边算边继续说,“我是沾了你干爹的光了,他呀,可是真的老,我都可以喊他叔叔了。”

“哦。”小桂从被里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

“你喊他干爹是对的,”阿莲说,“这是你当初认的,可是喊我干妈就不对了。”

“嗯?”小桂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阿莲。

阿莲也是一愣,就说,“真没办法,既然这样认了,就认了吧。”

阿莲微微叹了口气,合上眼不说话了。

一丝不安突然袭来,阿莲急忙睁开了眼,她绷紧耳朵仔细地听,却没听到有异样的响声。她不肯合上眼,仍继续听,果然,她听到了声音,是疾跑的声音,由远而近,脚步声听去很仓皇,骤然就停在了门外,门立刻被拍得山响,小桂便要去开门,门却开了,开门的自然是陆天宇,可是阿莲竟然没有听到陆天宇起床和疾走的声音。外屋传来了一个慌张的喊声,“不好了,出事了。”这是项世敏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已然令他的声音几乎扯走了腔。

“别慌,小声点,进去说。”这是陆天宇的声音,他的声音总是那样的平稳而低沉。

于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就到了隔壁。

阿莲吃力地用两只胳膊将身体撑起,小桂见状,忙上前扶住阿莲,阿莲便把上半身从被窝里挺了出来,靠在了床头,她把头侧过去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小桂很诧,想问,嘴还没张开,却看到干妈伸出食指挡在唇上,便止住了嘴。

阿莲听到项世敏急喘了几口粗气,说,“义德旅店被封了,云嫂也下落不明。”

“有没有注意身后,是不是被跟踪?”陆天宇说。

“没有,我注意了,还故意多绕了几条巷子。”

“旅店是怎么被封的?你打听到了?”

“打听了,问了几个邻居,他们说,昨天夜里,特务和日本宪兵冲进了义德旅店,几声枪响后,他们就看到从里面抬出来一个人,一看身形就知道是雷老板,住店的旅客也跟着倒霉,都被推上了汽车带走了。我问看没看到云嫂,他们说没看到云嫂在里面,也没有小孩的哭声。”

“为了什么事?”

“他们也不清楚。”

陆天宇略停了一会,说,“你先别急,既然被带走的人里没有云嫂,说不定她已经脱险。”

“那她能去哪里?”

“去哪里?这就难说了。”床吱呀地响了一下,像是陆天宇坐到了上面或是躺了下去,陆天宇说,“这还得先搞清她的身份,才会知道她能去哪里。”

“身份?”项世敏很惊讶,“她的身份?”

“是啊,她的身份。”陆天宇说,“义德旅店能引来特务和宪兵,说明它不是一个一般的地方,雷老板和云嫂也绝不是普通的人。”

“也许是我的原故,我昨天去找的云嫂。”

“如果是因为你,或者是我的原故,那么义德旅店早就查封了,不用等到现在。”

项世敏沉默了片刻,说,“那么云嫂和雷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呢?军统?还是共党?”

“我们不能凭空瞎猜,”陆天宇说,“往往抓捕抗日人士和一般情报人员,七十六号的特务就足以应付,可是,这次连日本宪兵也一同行动,说明什么?说明雷老板和云嫂都是很有份量的人。”

“那么,怎样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呢?”项世敏开始在屋里踱步,踱得很急,很焦躁。

床吱呀地一响,陆天宇说,“也许有一个人知道一些事情。”

“是谁?”

“管着那条街的人。”

“你说警察?”

“不是,但比警察管用。”

“哦——,”项世敏恍然道,“大雄。”

阿莲的身体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她的耳朵松开了墙壁,身子便滑进了被窝里,她的嘴里却念着她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大雄?”

小桂似乎觉得好玩,问,“干妈,他们说什么呢?大雄是什么东西?”

阿莲轻摇了一个手,说,“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别问那么多。”略一顿,又说,“嗳,这事你一定不能跟他们说啊,记着了?”

“噢,”小桂挠挠头,说,“记着了。干妈,大雄就是大狗熊吧?”

阿莲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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