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面色苍白。
旁边的，李元吉也是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但却迟迟不敢射出。
当初，周辰去李府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甚至，还在门外偷听了很久周辰和李渊的谈话。
那一次，周辰为李渊讲解了一番天下大局，并且还用数十种推论，验证了隋朝必亡国。
不单单晋阳起兵，甚至于让李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都是周辰出的。
可是如今，他们父子俩，谁都没有想到，造就了他们这一切的人，也正是毁了这一切的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李渊沉声问道，“以阁下之才能，若想统治天下，无人能拦。”
“可为什么，阁下偏偏在当初和李某说那样的话？”
“难道，是想要李某做阁下的垫脚石？”
“若是这样，这帝冠你尽管摘去，这皇帝的身份你尽管拿去，这龙椅，你尽管去坐！”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左延明门被攻破。
除此之外，太极宫中的右延明门以及纳义门、归仁门、嘉德门、太极门、甘露门、两仪门、朱明门、这些门，基本上全部都被攻破。
太极宫中的士兵已经被冲散。
各地都是血海滔天。
清明渠、龙首渠、金水河，这三条河渠之中，已经是尸体无数。
整个太极宫，当初大隋时期最尊贵的宫殿，现在是哀嚎遍野，腥风阵阵。
周辰看了一眼那龙椅，旋即一步步迈了上去。
只不过，他对于这张椅子没有任何留恋。
只是十几秒，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皇位？龙椅？掌控天下？成为天下共主？我对于这些，并没有兴趣。”
周辰的话，顿时让所有人呆滞。
对皇位和龙椅没有兴趣？
这怎么可能？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更大的权利，更多的金钱，更多的美女？
但，只要一个人坐到了龙椅上，那这些，都会成为唾手可得之物。
这天下，没有人不对帝位不敢兴趣。
人中圣者，一言之下，便可定人的生死，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人权势滔天，家财万贯，妻妾成群。
这，便是皇帝。
可以让一个人瞬间成为这世界的巅峰，也可以立刻让一个人一无所有。
虽然，李渊在龙椅上才坐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此刻，他已经有些不想要失去这个位置了。
那位，凌驾于百官之上的感觉，那种俯瞰百官的感觉，几乎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龙椅你可以继续坐，这帝冠你也可以继续戴，这圣人天子的身份，你也可以继续保持！”周辰微微一笑，“只不过，这天下，本王去打！徐元朗、杜伏威、王世充、宇文化及、李子通、薛举、高开道、罗艺，这些义军和叛军，本王去剿。”
“本王，只要李大人你，待在长安城中，好好享福便可！”
李渊把皇位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但这些对于周辰来说，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副本而已。
周辰要做的，便是让所有的人认识到他。
让他的名望，可以在这次隋末唐初的大副本中，一直保留到第一的位置。
他只想要打天下，并不想要坐天下。
李渊父子和下面的文武百官们，都是一脸震惊。
这是什么意思？瓦岗军的头目要帮助李家打天下？
亦或者说，是想要学习当初的秦国对卫国一样？
当初，春秋战国时期，秦灭六国，但唯独剩下一个小国卫国没有去灭。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其实卫国已经名存实亡。
卫国的领地，还没有现代一个县的管理面积大，基本上就是名存实亡。
但也正因此，卫国也成为了存在时间最长的诸侯国之一，立国前后共计907年，传君41代。
其中，子贡、苟变、商鞅、吴起、吕不韦、聂政、荆轲、子路、许穆夫人……
这些名人都是出自卫国。
当年，孔子周游列国14年，光是在卫国，就待了10年之久。
虽说，卫国存在的时间较长，但其基本上名存实亡，只能依附秦朝生存。
“难道？他是想要效仿当年秦始皇对待卫国？把我们大唐，比作卫国，也好四面环兵把我们包围？”
“若是瓦岗军真得了天下，恐怕到时候，我们大唐就真的如卫国一样。到时候，虽然我们还是唐国，但唐国的管辖范围，应该只能是长安这一个城池了！”
“而且，若是他一个不高兴让我们迁都，我们也只能听从。”
“当年的卫国，就是被秦国从繁荣的帝丘迁都到了野王县，若是到时候，瓦岗军也会让我们从整个天下最繁茂的长安，迁都到一个贫困的小县，我们也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做？”
一些官员，纷纷讨论道。
“陛下，瓦岗军里应外合，直接攻破了承天门，我军失手！”这时候，又有一个满身带血的士兵，跪倒在了李源身前。
从长安的外城池到外城到皇城和宫城，瓦岗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全部攻破。
长安之大，现在已经没有了李源的分毫容身之处。
诸葛亮这时候也从太极门外走了进来，他摇晃着手中的羽扇，“唐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答应我主帮你们去征战天下，只不过在此期间，你们所有人，都不得离开长安城。”
“第二条，便是杀了你，我们周王再去征战天下。”
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但这条生路看起来更加憋屈。
不能出长安？
就连政令都只能在长安推行？他的任何命令，都出不了长安？
这还算是一国之君吗？
说起来是一国之君，但其实真正的号召力，还没有他之前在晋阳当官的时候全力大。
那时候，他好歹管理的也是整个晋阳，包括晋阳的那些下属县和乡镇乃至村庄，都能被他管辖。
可是现在呢？
“陛下，不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若到时候瓦岗得了天下，让我迁都前往一个小城，我等是不是也要照做？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
“陛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死，乃至身为大唐国君而死，若改日亡，那便有可能只是以一个普通草民的身份而亡。”
“陛下，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