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涵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上综艺,此前她对这种事情印象最深的还是窝在被窝里边看边笑的诺顿秀和柯南秀,以及弹幕和评论里不断为詹姆斯·麦卡沃伊、迈克尔·法斯宾德、休·杰克曼、詹姆斯·麦斯登、丹尼尔·雷德克里夫等一众她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欧美明星打call的话。
现在轮到她自己站在舞台上,反而是觉得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直逼心脏。
不过还好,还有易靳淮在自己身边。
魏尔涵长出了口气,一瞬间觉得安心多了。
主持人笑了笑:“我们准备了一些活动,两位嘉宾可否参与一下?”
说着的语气是个疑问句,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拒绝的,不然主办方和导演组花那么多钱请你来干什么?像鲨美汤丹那样子看同人文吗?
哦得了吧,她的绰号既不是詹一美也不是丹二美。
她和易靳淮都点了点头,主持人又朝着观众说了几句,接着端出了一个盘子。
对,一个盘子。
魏尔涵定睛一看,盘子里都是拆开的百奇,从牛奶到蓝莓到红酒到双巧克力口味应有尽有。
她心里一凉。
主持人:“嗯……这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活动,叫做传百奇大赛,谁吃到最后一口,谁就输了。”
什么鬼规则。
魏尔涵在心里说,身为一个作家,她多多少少会留心最近的网络动向,可最近比较火的不都是发十八岁照片之类的纪念活动吗,怎么会有这种一看就适合给耽美文里头那些Gay里Gay气的主角玩的游戏。
但她还是接受了,如果对方是易靳淮的话……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深吸了口气,对面的易靳淮已经挑了一根百奇叼在嘴里。
红酒味的,被男人含在嘴里像是最鲜艳的口红。
哦,可是他知道她不喜欢红酒的。说实在的她更爱冰酒。或者香槟和百利甜。当然琴酒也不错。伏特加入口太烈,但白兰地果味柔和。威士忌只适合X教授和万磁王夜间下棋调情的时候增加气氛。蜂蜜酒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和他的一世挚爱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专属。
易靳淮凑了过来。
她咬了自己一生中可以做到的最小的一口。
然后易靳淮咬了一口。
她咬了一口。
易靳淮咬了一口。
她又咬了一口。
易靳淮跟着从她嘴上接过百奇,她可感受到一片柔软从她唇上擦过,那根百奇已经短的不能再短了。她相信在观众们眼里她一定和那个人接吻了。毕竟距离有那么近。更何况她听到了场下许多女孩的尖叫声。
她相信他们当中许多人一定渴望取代她的位置,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件事。
那就是她也乐意。
她咽下最后一口百奇,敢跟上帝赌咒发誓刚刚易靳淮一定趁着她从他嘴里咬百奇的时候悄悄舔了舔她的嘴唇。
那种感觉其实不赖。
但这混蛋不知道自己为了参加这次综艺节目配了三个小时的口红吗?这很贵的,是法鲨代言的那款……哦,算了,反正男人永远分不清口红另一排的色号。
主持人:“看样子这次是尔涵输了啊……这是当然啦,男神怎么会输呢对不对姑娘们?”
场下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过不过瘾?”
“不——过——瘾!”
“那什么叫做过瘾?自己亲身参与才过瘾对不对?”主持人朝着观众席大声喊道。
“现在我们就要邀请一位观众上来,和她的男神易靳淮一起玩这个游戏,姑娘们,开不开心?”
“开心!”尖叫声更加响亮了。
魏尔涵大呼天哪。
为了不那么紧张,她悄悄地在心里背起了乘法口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她感觉好多了,仿佛台上台下的欢呼声都离她那么遥远。
一个人上来了。
带着一身的寒气与无比地骄傲。
然后那人扇了他一巴掌。
她这时候才看清来者是谁。
“吴纤淼!”
她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分不清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主持人还是易靳淮或者是粉丝中的哪一位。
“是我。”吴纤淼抬着头,眼睛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星辰。“我,吴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易靳淮的未婚妻。”
全场哗然。
“我们本是郎情妾意的一对,从小青梅竹马,父母见我们如此相爱,便为我们定下了婚事……”吴纤淼低下头,她眼睛里的星星像是熄灭了,带着沉重的露水。
“可是这个女人!”她指着魏尔涵,声音带着颤抖,含着无数的委屈,“她暗地里勾搭我的未婚夫,爬上了他的床,只为了他们易家的家产!”
不。魏尔涵在心里说。其实我更想爬你的,从你这豌豆公主的身材和身份来看,那明显会比易靳淮这个男人的床更加舒适。
“我根本就没爱过你!父母的包办婚姻又能怎么样!”易靳淮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每一个出轨的男人都这给自己找借口!”吴纤淼对着镜头大声喊。“你爱过我的!不然我们为什么会订婚?魏尔涵,是你夺走了我的未婚夫,还有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她的语气又转向了哀求:“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她不能没有父亲……如果那样长大他很可能会嫁不出去的……呜呜呜呜……”
魏尔涵有点动容,她想给吴纤淼颁个奖杯,奥斯卡的。
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之前是演的;如果之前是真的,那么这回她是演的。
不论哪会,都演技爆表。
真的,詹妮弗·劳伦斯都没这演技。
“够了。”她最后还是决定开口。
“我把他还给你,还给你和你的孩子。”她在易靳淮背上了推了一把,让他朝着吴纤淼那边凑了一点,吴纤淼立刻扑进了他怀里。“你的孩子会幸福的,他会嫁出去的……不论男女。”
说着她披上外套,从舞台的一侧下去了。
易靳淮想挽留,但怀里的人死死抱着他,他无法动弹。
台下黑暗中,那个离去的身影孤单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