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这话说得半开玩笑半认真，闹得电话那头的叶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当然知道只是那份奖金肯定远远不够报答陶莹，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实在没有底气做出更多的承诺。
他只能选择沉默。
陶莹最愁的就是叶零的这种‘没自信’。
她实在想不通，叶零这种天选之人怎么就会这么没自信呢？
“叶零呐～”
陶莹第n次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要相信你真的～真的～是最棒的～！你知道吗？”
第n次被‘鼓励’的叶零：“……”
他有些无语，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陶莹老是觉得，他不肯承诺的原因是因为‘不自信’呢？
他明明都跟她解释过几百次了，他不爱做承诺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不想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乱承诺。
叶零懒得再解释一次，干脆直接进入了下一个话题：“接下来的比赛，你想要我唱哪一首？”
……接下来的比赛？
陶莹正在转着笔的动作，顿了一顿。
她当年开始看比赛的时候，《超级好声音》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很后面的阶段。
所以，她是真不记得叶零第二场比赛具体唱了什么了。
陶莹再次看了下墙上的钟，没怎么细想就答道：“接下来要么你就随便发挥？挑自己喜欢的唱？”
叶零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陶莹不是一向对所有事情都很在意的吗？怎么这次反倒开始随意了？
叶零有些迟疑地问了一下：“……你确定吗？”
陶莹其实不是特别确定，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时间来细细考虑这些。
“要么……我再想想？”她只能对着电话那头说，“或者你先从自己的那些曲子里挑几首出来给我备选？”
叶零：“……”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一点要求都没有。
陶莹本来还想再跟叶零聊两句，可她家的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陶莹只能匆匆地跟叶零说了再见，然后就去给陆佳宜开门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陆佳宜黑着脸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地看着陶莹：“快说～你是不是刚刚在藏人？”
陶莹笑着把她拉了进来：“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发现藏在家里还是很危险，所以让他跳窗走了～”
陆佳宜被陶莹拉到沙发前的时候，脸上终于崩不住地笑了笑。
她看了看桌上特地给她准备的东西，‘呀’了一声：“你怎么还给我准备了吃的？不是说好一会还要陪我去逛街的吗？”
陶莹暂时不敢回答。
她给已经在沙发坐下的陆佳宜，递了一颗草莓：“尝尝这个，据说是最好吃的草莓。”
陆佳宜接过之后，十分不淑女地塞进了嘴里。
陶莹连忙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你慢点吃，这都是你的。”
陆佳宜嘴里的草莓还没有吃完，她就已经去拿下一颗：“你这个草莓是真不错，下次有机会再给我搞一盒～”
陶莹看着这个样子的陆佳宜，心中起了一丝不忍。
这段时间的佳宜应该是她们认识以来最开心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想打破佳宜的这种‘开心’。
可是一想到陆佳宜曾经的悲惨遭遇，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硬下心肠。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不是‘说’或者‘不说’，而是‘直白的说’或者‘委婉地说’。
陶莹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叹，决定还是不要那么直白地说出那个事实。
她先迂回地问了一下：“你今天去帮闻生挑送给你爸妈的礼物，怎么闻生反倒没看陪你？”
“……闻生？”陆佳宜又挑了一颗草莓，放到嘴边，“他又不知道我爸妈喜欢什么，去有什么用？而且他这段时间都挺忙的，我就不高兴去叫他了。”
陶莹明知故问了一下：“他……在忙什么？又要出新歌了？”
“不是忙新歌～”陆佳宜得意地笑了笑，“他被邀请去担任《超级好声音》的评委啦～虽然只是海选阶段的评委，但是已经很不容易了喔～”
陶莹继续明知故问：“《超级好声音》的评委了？你家闻生已经这么厉害了？！”
“是不是很惊讶？”陆佳宜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半的草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你一样的惊讶。”
“可是怎么办呢～我们家闻生就是这么的优秀～！”
看着这样自豪骄傲的陆佳宜，身为好闺蜜的陶莹非常想跟她一样自豪和骄傲。
可是怎么办？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在跟她们开玩笑，竟然让她们都遇人不淑。
陶莹看着陆佳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佳宜。”她开始泼冷水，“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你有想过，为什么闻生可以成为《超级好声音》的评委吗？”
“你这么聪明，难道一点点都没有怀疑吗？”
陆佳宜被这三个问题问得，皱了皱眉头。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陆佳宜还有心情一边吃着草莓，一边反问陶莹：“你这话说得，好像这中间有隐情似的？”
“难道不是有隐情吗？”陶莹追着问，“我承认闻生目前确实很火，但你爸爸公司那么多男歌手，比闻生火的人比比皆是吧？”
陆佳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爸公司比闻生火的人确实比比皆是，但也许是其他男歌手因为档期或者个人意愿等等原因，所以才最后选中了闻生呢？”
陶莹知道陆佳宜在逃避真相，但她不想让佳宜继续逃避下去。
陶莹直接抛出了那个最有可能的答案：“恐怕不是别的男歌手都没有空吧？恐怕是你爸爸不让别的男歌手有空吧？”
“闻生这次来做《超级好声音》的评委虽然有诸多争议，但这些争议会带给闻生非常多的话题。如果闻生背后的公关做得好，这些争议在最后都会成为闻生网上爬的梯子。”
“佳宜，我不相信你不会想不明白，你只是不愿意把这些想明白。”
陆佳宜听完陶莹这番话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些事，她不是想不明白，她只是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一旦她往正确的方向想了，那么结果就很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