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祁微微松了松，把放在容玉脸上的手移到她的腰间，使她整个人都紧紧靠着他。
“他对你预谋不轨。”
他把容玉一把扯过来，强迫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神色晦暗，语气却是不假思索的严肃。
容玉特别不自在，她欲想起身，可楚子祁似乎怒意更盛，双手又压住她的肩膀，往下按住。
半响，容玉无奈，她开口道。
“…我知道，但是……”
容玉微微低头看着他上挑狭长的凤眼，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欲言又止的话直接被楚子祁打断。
“你知道？还把他带在身边？”
“…这事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是司原他性子不坏的，就是可能…”
楚子祁冷眼看了一下地上的司原，而容玉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能打起来。
她用力挣脱束缚，往后跌了两下，走到司原旁边，扛起他往外走。
“你要去哪？”
容玉心里不好受，她没想过要司原死的，所以对着楚子祁的语气也没那么好。
“还能去哪里…我看看我能不能救他。”
司原本来就身受重伤，又和楚子祁一战现在更是昏迷不醒。
容玉扶起他都有些吃力，司原全身都靠在她身上，更不用多说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楚子祁指尖泛白，似乎唇瓣都苍白了一些，他望着眼前的画面有些刺眼。
让他恨不得毁掉这幅镜像。
可他没有立场。
“墨一，出来。”
容玉一愣，看见楚子祁凉薄的眸子，望向某一暗处启唇后，从暗处出来一个黑衣男子。
“主子。”
两字落下，恭恭敬敬。
“把那个人扶起来。”
“是。”
随即，容玉便感觉背后一松，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复杂的看着楚子祁。
要说刚刚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打起来。
现在就更不明白他的这番举动了。
容玉想不明白，她迟疑的看着楚子祁。
“你…打算…”
楚子祁沉静的看着容玉，微微勾起嘴角，无不显示出自嘲的模样。
“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反正已经死了，好好安葬吧。”
容玉不可置否，似乎在深思他语气的可信度。
“你不相信我？”
楚子祁反问道。
这问题倒是把容玉给难住了，难以回答，也不是说不相信他。
而是显然刚刚他把人家杀了，现在又打算安置好人家，打一巴掌给颗糖的模样，是个正常人都不怎么相信吧。
似乎是容玉的迟疑，有点让楚子祁受伤，他目光暗淡，脸色如夹杂了寒冰。
“你可以跟我一起。”
容玉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轻轻出声。
“我先看看能不能救他。”
她还是不敢相信司原就这么死了，曾经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在她旁边蹦跶，现在平和的躺在那里，气息近无，又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但她愿意一试。
万一活着呢？
楚子祁眉头一紧，不假思索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甚至连全身的伤都直接无视了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痛觉。
只是他仍坐在凳子上，半天不言语，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呆在那儿。
这幅安静，在下一秒就打破了。
“已经死了，我的剑，我自己清楚。”
半响，他方才开口，凉凉的盯着容玉，让容玉头皮发麻。
容玉咬咬牙，只感觉寸步难行又不得不去检查一下。
楚子祁见状，黑长的睫毛颤动一瞬间，低垂着眼帘，似无人能察觉他的情绪。
容玉细细的摸着司原的手腕，狠狠皱眉，有些恍然。
真的死了。
她表情麻木，缓缓闭眼，再次睁眼已经恢复清明。
说不清楚什么感受，司原于她而言，占据了生命中一大半。
虽然大部分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也称得上是她成长的一部分。
小时候，明明他那般乖巧可爱，为何长大了越发叛逆呢？
容玉心口有些丝丝麻麻的抽疼，却没太多的悲伤。
“救不了了。”
她望着楚子祁，语速清晰，脸上没有太多悲痛。
楚子祁一时半会摸不着她什么想法，有些意外，有些惊喜，还有点暗嘲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在她心里的样子。
“…对不起。”
他走到容玉跟前，低声道。
说来也奇怪，这低声下气的样子居然有点司原的影子。
容玉这般茫然想道，随后有些可笑自己的想法，她甩甩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不用和我道歉，死的不是我。”
楚子祁眼神一缩，牙齿微微打颤，他突然浮现出了脑海里的回忆，记得前世她死之前也这般温和冷静接近于无情。
‘不用道歉，我死不死与你无关。’
他有些恐慌，猛的抓住容玉的小手。
“不要和我说这句话。”
容玉:……？
容玉无语凝噎，她有些疑惑，可现在却没心思去探究他什么意思。
“你打算怎么办？”
……
—
长廊的尽头有一处房间，此刻房间有一处棺材，里面躺着司原。
这画面冲击着容玉的神经。
原来的亭台被鲜血侵染不成样子，浓郁的血腥味连到了现在她都能清晰的问到。
此刻，门外来了四个黑衣人，浑身煞气冲天。
他们进来直接无视容玉，机械的把棺材抬起，默不作声的向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容玉没有跟着去。
楚子祁不在，他好像渐渐忙了起来，也不太需要容玉的帮助。
在这个世界。
容玉一点都没有归属感，她不知道小说里的穿越者是如何快速融进与她原来截然不同的时代环境的。
但是显然。
她有点消化不良，哪怕她平日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要紧的。
但是那种好似离开家乡，远走异国他乡的感觉挥之不去。
负面情绪来得太快，几乎快把容玉的脊背压断。
容玉扯了扯嘴角，起身悄然离开了楚府。
—
这边，楚子祁很快收到了消息，不过一共有两道消息。
除开容玉离府，还有一条则是司原失踪不见。
他顿时沉默不语，气场有些低的吓人。
“先不要告诉阿玉。”
墨一点头，转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