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功被秦御天的话惊得一个激灵, 心中暗苦：要不要这么一语中的啊, 秦总。
虽然心中大骇, 魏成功表面上还是佯装镇定，努力摆出疑惑的神情眨巴了两下眼睛，殊不知紧张得眼皮都在抖动, 看起来像极了抽着筋翻白眼……
霍吉不忍心地转过脸, 不去看他这幅蠢样子。
“你说……什、什么？”继眼皮之后，魏成功的舌头也有些抽筋了。
秦御天脸色越发阴沉, 开口道：“魏先生, 请不要和我装糊涂,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葫芦现在有生命危险, 最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节省我们的时间。”
秦御天的语气决然，话语中的意思很明了：你说不说我都会知道, 只不过你说出来省点时间而已。
魏成功和秦御天四目对视了片刻, 最终还是抵不过御帝大人南极风一般冷硬的气场, 败下阵来, 他垂下了肩膀，叹了口气道：“唉,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秦御天看着他手中的电脑设备，说道：“线索有什么？”
魏成功抿了下嘴唇，缓缓开口道：“有人用燕凌的账号登录了我创建的一个论坛, 这个论坛的管理后台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不可能被其他人非法入侵，那人在上面留了一句话，让我感觉是凌子回来了，根据登录者的ip地址，我查到了你这里，信息正是从楼上东边那个房间里的电脑发出的，时间是几天前。”
霍吉思索了一下道：“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葫芦在这里住的时候，桃桃说过那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他给葫芦买的，包括那台电脑。”
秦御天并没有继续剖析两人话中的深意，似乎对于葫芦≈燕凌这种天方夜谭的假设完全不关心，他话锋陡转道：“燕凌当年是怎么死的？”
“车祸。”魏成功这次回答得干净利落。
秦御天微眯了下眼，继续问道：“楚明梵指使的？”
魏成功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一丝愤懑之意，最终却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坊间传闻都说楚明梵是幕后指使者，起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后来我进入楚家之后，觉得应该不是他干的。”
迟疑了一下，魏成功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也说不好，这件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背叛凌子，和自己弟弟楚明伦乱搞，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端。”
听到楚明伦的名字，一旁的霍吉开口道：“燕凌车祸的时候真的是和楚明伦在一起？”
魏成功点头，开口说道：“是的，那天就是楚明伦带人闯到我家里，把凌子强行带走了，他们在回楚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凌子胸口重伤，没等到救护车赶来就坚持不住了，楚明伦那小子运气好，只是伤了手臂。”
秦御天继续问道：“从你的家中带走燕凌？你们住一起？”
魏成功继续说道：“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毕业之后凌子就和楚明梵住一起了，就在东四环附近那里一个老破小区，房子是楚明梵买的，写的两人的名字，那会儿房价还没涨的这么离谱，一间一百多平的破房子不值几个钱，凌子却是把它当宝贝，说那是他们俩的家，我去过几次，小区里一堆大爷大妈，我就说凌子缺心眼，楚家在京市拿了好几块地，随便拎出来一套公寓环境都比那里好，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后来有一次我问了他一下，才知道这个房子是当初他们俩在学校时候租的，两人各种第一次都在那里面，毕业之后楚明梵就就直接买下来了，这也是燕凌从楚明梵那里拿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魏成功感叹了一下。
秦御天的声音却是有几分冷，开口道：“说重点。”
魏成功此刻已经从之前抽筋的状态恢复过来了，白了秦御天一眼道：“这是铺垫，不交代清楚反衬不出后面楚明梵的渣。”
秦御天冷眼看着他，眼神中明确传达出了对楚燕两人□□没兴趣的意思。
魏成功继续说道：“他俩一住就是好多年，但是他们两人都很忙，有事情不回家是经常的事情，楚明梵那阵子得了一个宝贝，燕凌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地待了一个月给他做研究，终于有了突破之后他回家之后却发现了异常，家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他直接去了楚明梵的办公室想要问清楚，结果在那里撞见了楚明梵和楚明伦搞在了一起……”
一阵短暂的沉默，一旁的霍吉开口道：“是怎么样……搞的？”
魏成功瞪了霍吉一眼道：“我发现你们关注的问题怎么都抓不住重点，我又没在跟前，哪知道那对狗男男用得是骑-乘还是后-入，这事情凌子也不会和我说，换成你你好意思问细节吗？扎人家心呢啊？”
霍吉有些尴尬道：“我的意思是……哎，算了，你继续说。”
魏成功继续道：“凌子当场就爆发了，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很软，但是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就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虽然他特别爱楚明梵，但是情感洁癖严重的他绝对不会给渣男一丝机会，凌子当场就和楚明梵提出了分手，然后就搬到了我那里，说暂时在那里住几天，找房子。结果没想到才住了两天，楚明伦就带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了，把我打伤了，抓走了燕凌。”
秦御天眉头微皱道：“为什么抓他？”
魏成功恨恨道：“还不是为了泄愤呗，那天在楚明梵的办公室里，凌子动手打了楚明伦，这小子怀恨在心，找了个莫须有的借口，说凌子从楚家实验室偷了东西，带人上门来拿人。借机动手打了我俩，然后把他带走了。”
秦御天敛眉，目光微利：“什么东西？”
魏成功摇头道：“具体是啥我没注意，后来听说好像是个鳞片什么的，就是之前凌子在研究的那个玩意。那玩意是在实验室里丢的，凌子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他要是想拿还用这么费劲吗，何况自从那天他从实验室出来就再没回去过，明显就是楚明伦信口雌黄。”
秦御天和霍吉两人对视了一下，若有所思。
魏成功继续道：“然后就在半路上出了意外，他们那辆车子撞到了路边的护栏，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都死了，凌子和楚明伦坐在后座，楚明梵赶到的时候，刚好遇上后车的保镖将两人从车里拖出来，凌子受伤严重，没等到救护车赶来就不行了。”
霍吉摸了摸下巴道：“这起车祸在当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媒体报道。”
魏成功道：“被楚明梵压下来了，死了三个人，新闻一点都没报，出事的第二天，他就把楚明伦送到国外了。所以这件事肯定有内-幕，我后来黑入了交警部门的数据库，找到了当天出现事故的那部分视频，有一大部分已经被删除了，剩下的都很模糊，但是我能看到车子撞到护栏后后座的损毁情况并不严重，不只是后座，整辆车的损伤情况都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为什么会造成三个人死亡，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还没等我去申请解剖调查死因，凌子的尸身就失踪了，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为了调查他的尸体去向，我就进入了楚家的实验室工作。”
秦御天转头，看了看沙发上的葫芦，后者此刻睡得正香，嘴唇微张，脸色红润，宛若不设防的天真稚童一般。
魏成功同样盯着葫芦的脸看了半晌，随后偷偷怼了一旁霍吉的手臂，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凌子心愿未了，给葫芦托个梦什么的，叫我帮他伸冤。”
魏成功笑了下道：“说不定是个巧合，有人也叫燕凌，碰巧在你的论坛上留了言。”
魏成功摇头道：“绝对不可能，那个后台密码是用了高安加密算法，很难破解，最关键的是，留言的内容，除了凌子之外，不会有人叫我功子。所以我觉得，葫芦和他肯定有什么联系，说不定葫芦是个大仙儿，东北那边不是大仙儿特别多么……”
就在魏成功还在不着调地猜测之时，客厅外面的门声再次响了起来，秦御天转头一看，黄毛和桃桃两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王家调查有进展？”秦御天开口问道。
黄毛伸手甩出一张请柬样的纸板，说道：“不用查了，楚明梵已经认了，那晚上袭击葫芦和泽少的人是劳志通，楚明梵差人送了这张卡片过来，说要交给你。”
秦御天接过那请柬，打开，上面是一行楚明梵亲手写的小楷，公正整洁，内容却是让人看着有些心悸：
“欲救葫芦性命，三月之后，鄯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