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高山找我干嘛?
莫非带着一肚子疑问出了教室,背后全是其他人惊奇的目光,高山找莫非可是天下第一奇事。
为了便于管理班级事务,班主任办公室一般在教室隔壁,莫非两步走到门口,门是敞开的,比背后目光更惊奇的是办公室里的人,除了高山,还有校长吴全贵。
稀奇啊,“冷面王”吴全贵也在。
莫非心里一凛,什么事把这位“大神”给惊动了?渡水中学有三千多学生,教师队伍相对庞大,吴全贵可说日理万机不为过,除了开学那天送自己外没见过他,或许是自己平时很少注意这些的缘故,总之差不多忘了这个人,今天什么风把他吹来了?难道是他找自己?
进门三五秒不到,莫非脑海里转了几个圈,正思忖间,高山已看到他:
“莫非,快进来,随便把门带上。”
想不了那么多,听他们说吧,莫非依言把门带好。
办公室很简陋,一张办公桌,一根长椅,一张床,一个板凳。
吴全贵坐在长椅上,一如继往的摆着冷脸;高山坐在办公桌后的板凳上,略显拘束。
莫非看着很奇怪。
其实说不上奇怪,大概平时他们这样惯了,画面有一种另类的和谐。
莫非从容走到两人面前,未等他问,吴全贵率先开的口,和以前一样,脸上即刻换成让高山惊奇的微笑:
“莫非,你到底是那里人?”
开门见山,这不像吴全贵的作风,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笑容,莫非差点以为看错人。
“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学生处今天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询问新转入学生的情况。”
“哦?怎么啦?”
吴全贵第一个问题很突兀很奇怪,因为莫非入学时的户口资料很清白,很清楚,不应该等到现在问。
他解释更奇怪,针对性强,新转入学生只是掩饰,真正询问的应该是自己。
莫非一时有些迷茫,表面保持镇定。
什么人在调查自己?是谁?
见他没什么异样,吴全贵才不紧不忙说道:
“也没什么,我好奇问问。”
“入学时不是有登记吗?”
“哦?看我记性,”
吴全贵一拍额头,似乎才想起,脸上表情很真。
这就结束了?三言两语,无关痛痒的对话。这是一个校长和学生谈话的样子吗?他以什么身份、或者说把自己看成什么身份?他想知道什么?或者看出什么?
这样子落在莫非眼里生出多少疑问,不知吴全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似真似假,讳谟如深。
莫非只觉得看着吴全贵很别扭,自己不是真正的学生,吴全贵好像也不把自己当学生看。
吴全贵还在装自己的糊涂,莫非需要好好想想他问话的意思。
“校长,还有其它事吗?”
“呵呵,没有了。”
吴全贵很自然的笑笑,一场没头没脑的谈话看似结束,谁知道彼此在想什么,莫非看见吴全贵朝高山眨了下眼。
高山直了直身子:
“莫非,其实校长和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而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怎么说呢?”
高山脸上突然有些为难。
这就奇怪了,组团来忽悠自己?
吴全贵耍的是太极,高山唱的又是那一曲?
莫非笑了笑:
“老师对学生什么都可以说呀,难道还有难言之隐?”
“噢,那我说哪?”
“说吧。”
“你……你和杨杨在谈恋爱吗?”
话未出口,高山忙不跌露出歉然的表情,说得轻言细语。
看高山说话态度和语气,世上最“温柔”的人不过如此,莫非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这些人到底为什么都怪怪的?
高山问的是一个老师该管的正常问题,不正常的是他的扭怩作态。
“没有啊,老师。”
莫非淡然道,明显话没说完的样子。
然而高山不管这些,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得连连点头。
莫非却不这么想,他想的是吴全贵用的策略和最终目的。
不知这个问题是不是高山本意,又装作好像没听懂自己的弦外音,急着结束这个问题。
相比吴全贵的演技,高山差的不是一个火候,而是一条长江。
莫非也想多知道些,反正都是在套话。
“老师,是我在追杨杨。”
“啊?”
高山嘴巴张大,似乎没想到莫非会这么说,直接认了。
“你…这个…,学校……不准谈恋爱……呀……”
高山说得有些结巴,不是愤怒或恨天不成钢的激动,莫非看明白这个问题是出自他本意,只不过给吴全贵当了掩护。
这时吴全贵“恰到好处”的开了口:
“莫非,你还小,一切应该以学习为重,”
“听老师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不能骄傲,”
“将来才能有做为,”
情真意切,吴全贵一改之前和蔼,表情很严肃,似乎这是他们找莫非的真正原因,制止他早恋。
吴全贵的话无可挑惕,教育管理好学生是老师和学校的责任,如果莫非是一般学生肯定点头应允。
其实就算不是一般学生的莫非也打算应允,这种“高水平”的谈话应该被尊重,所以他不想浪费口舌,正准备点头时被吴全贵接下来一句话影响了决定,吴全贵挑动了莫非心里的刺:
“再说你不能影响杨杨。”
痛不是痛,是酸楚。
这是莫非第一感觉。
吴全贵把杨杨两个字咬得重,一下引起莫非注意。
什么意思?是警告吗?
这是莫非第二感觉。
吴全贵受了谁的意?还是他说的是自己真意?
“放心,吴校长,”
莫非有些生硬:
“杨杨的事不用你操心。”
“啊?”
“莫非,你在想什么?”
“我是让你们在学习的年纪应该好好学习,”
“她现在是名学生,不用我们操心?”
吴全贵声音一下提高,似乎莫非误解他意思:
“你以为她和你想的一样?不想读书?”
“不想改变自己命运?”
“你能操这个心?来决定她的命运?”
吴全贵越说情绪越激动,表现出“冷面王”的强势。
没想到一句话激怒吴全贵,被他抓住机会喷自己。
莫非强迫自己冷静。
想一想,不管吴全贵真实意图是什么,自己都不应该和他搞对抗,这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表现。
如果他是受别人意来刺探情况,不正好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