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一凡一句话，莫非想破脑袋，就差问自己十万个为什么，想来想去总结出三个字——没意义。
莫非握着电话发呆，林一凡也不急，一直等着。
大约过了分多钟，莫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没其它紧要事，和林一凡客气几句，随便问清他现在在那里，约好有时间去拜访。这不是客气话，莫非是想去见他一面。
林一凡爽朗应承下来，奇怪的是最后说了一句要给莫非一个惊喜，莫非想问，林一凡以惊喜为由不肯说，两人匆忙挂了电话。
莫非没在意林一凡所说的惊喜是什么，这厮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挂断电话后莫非并未急着下山，而是坐在草坡上，随冷风把额头吹得冰凉。
当得知林一凡最近一直在宝庆，莫非决定尽快去宝庆府一趟，一来去见他一面，二来看看袁胖子，渡水镇毕竟太小太偏僻，有些事还得去外面打探消息。
原本以为渡仙岭的事结束后可以安定下来，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是不是自己现在不够强大才会担心这么多？莫非问自己，心里泛起无尽苦涩。
这一坐又是大半个小时，莫非看着黑漆漆的山野发呆，什么都不想去想，整个人像进入冥想状态，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莫非突然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瞬间全身崩紧，不等反应过来，“呯”的一声，背后发出一声巨响，把寂静的黑夜震碎。
不好，是枪声！
莫非“嚯”的一声站起，心里惊震不已。
难道冲自己来的？
莫非反应够快，第一时间闪到一块巨石下，进入戒备状态，身体紧靠背风位，六识外放，精神高度集中，牢牢锁定周围黑暗，特别是发出响声的方向。
暗中观察一阵之后，莫非什么都没看不到，心里惊疑莫不是有人在玩枪，仔细一想不可能，华夏国对枪支管控特别严，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玩枪？难道有人在搞暗杀？
确定是枪声无疑，莫非想到各种可能，联想死在渡水镇街头的张士诚和最近出现的陌生人，躲在石头下心烦意乱，一边借势在黑暗中偷偷观察。
夜很静，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枪响之后没发生任何动静，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凭借超常眼力，莫非把周围看了个遍，判断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暗自松口气。
为保险起见，莫非不敢轻举妄动，在黑暗中又等了一阵，确定没有危险才敢放松，思忖再三后决定悄悄潜下山，他现在丝毫没有管闲事的心情。
天越来越冷，担心惊动黑暗中的潜在“敌人”，莫非小心翼翼往下山方向移动，正当要到达安全位置时，上面传来人声，莫非忙俯低身子，隐没在草丛中，很快听到上面有人说话。
“咦，明明看到从上面掉下来的，怎么不见？难道跑了？”
“去那了？”
“好大一只。”
“见鬼了。”
声音一步一步近来，莫非张耳不动，清晰的听到来人说话声音。
说话的人声音有股稚气，尖锐刺耳，伴随用东西拍打灌木的响动。
莫非一听知道咋回事，来人害怕，所以故意大声说话为自己壮胆，又用棍子打击草丛，下意识输放警惕心。他看了看外面乌漆麻黑的天，忍不住心里发笑，此情此景正是吓人好时机。
要不要给他来点惊喜？
莫非一改往日沉闷成熟的面孔，实在是被之前那些锁碎的念想扰得心烦，故此想戏弄对方一番舒放心情，未等他出手，接着听到第二人说话。
“别咋呼，小点声，都被你吓跑了。”
莫非一怔，声音好耳熟，再回想前面说话人的声音，完全可以对号入座，心想刚才可能太紧张，一时没听出来，这会心情放松，一句话就听明白是谁。
原来是他们，难怪深更半夜在山上瞎逛。
莫非收起吓人的心思，怕吓出什么事，毕竟对方是未成年少年，万一不好吓出病麻烦。
满满的兴趣泄了气，莫非有些百无聊赖，索性从黑暗中大摇大摆走出来，沿路下山。
可能是心中有气，莫非动作轻巧灵动，身影一闪而出，在黑暗中又快又飘忽。
这一闪不打紧，背后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尖叫。
“那是什么？”
“鬼啊……”
原本无意“兴风作妖”，没想被人看到，莫非出来那一刻，还真有点神鬼莫测的味道。
“有鬼！”
尖叫连连，但被大风掩盖，显得声音不是很大，还有些变形，可以想像说话人嘴巴打结抖擞的样子。
莫非回头，很想说一声我不是故意的，却见上方不远处一高一矮、一大一瘦两个黑影诡动不停。莫非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郑春风和张成仁。
看来吓得不轻，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要说这俩家伙夜路走得不少，应该不会怕才对，难道第一次遇上人？
“原来是你们俩个，又想吓我是吧？”
莫非轻轻然说道，声音在风中飘忽，似阴似阳。
这绝对不是故意的，本意是告诉他们自己是熟人，没曾想天太黑对方看不清他。
“你……”
“谁？”
张成仁已吓得不成声，郑春风麻着胆子喊了一声。
“我。”
郑春风立马默不作声，看来他对莫非很关注，这么快听出是谁，可怜张成仁吓呆了，仍然没回过神：
“你是谁……？”
“我就是我。”
“你是人……是鬼……？”
莫非可以看见他双腿在打抖。
郑春风眉头一皱，朝张成仁沉声喝道：
“好了，别问了，他是人。”
“真的吗……？”
“够了，别在这丢人了。”
郑春风一副不待见的样子，不知是对莫非还是张成仁，反正说话不耐烦。
“哈哈哈，两位同学好兴致，这么晚不睡觉跑山上来干嘛？难不成山上有鬼不成？”
“你们在捉鬼吗？”
莫非突然来了兴趣，有意捉弄捉弄，他也不待见郑春风。
虽说一起并肩战斗过一次，但两人心里都有一个梗。
“哼……”
郑春风不爽。
“怎么？还想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