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替她别了散落在脸庞的碎发，将它拢在耳后，凑近她白皙的脖颈，深深地吸了口气。
笑道：“我一直是你的苏师叔啊。”
肖子渊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江稚鱼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是江楚楚的声音唤醒了她。
江楚楚跟着徐潇一起，她站在不远处，神色间复杂难辨。
“阿姐。”
徐潇紧拽着她的手臂，生怕她一冲动跑过去：“师妹，不要冲动。”
江稚鱼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可怕的想法。
她看向肖子渊声音颤抖，她多么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肖子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她指着苏郁。
苏郁也看向了肖子渊，如同看客一般笑盈盈地道：“小师弟你到时说话啊？”
他轻笑，手指间多出一朵鲜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别在了江稚鱼的发间。
“不，不要！！”
肖子渊只觉得浑身冰冷发寒，眼眶发红，苍白如纸的唇被他咬出血迹来，染成了殷红的颜色。
江稚鱼想要挣开苏郁的束缚，绝望地问他：“你说话啊，肖子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魔物是不是你放的。”
“肖子渊！！！”
她声音几乎沙哑地冲他吼道，见他仍旧一言不发，气得眼里布满了血丝，愤怒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
“肖子渊你这个王八蛋。”
她挣开苏郁的手，冲到肖子渊的面前，双手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你说话啊？”
肖子渊垂下眼不敢去看她的神色，冷汗如瀑布般流出，他声音沙哑：“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喉咙翻滚有什么东西往外涌。
江稚鱼怔怔地看着他，手无力地滑落他的肩，她多么希望这个人是骗她的。
“那可是几百条的人命，你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我在你眼里也只是利用的工具。”
她忽地笑了起来，眼泪如断线了珍珠，从眼眶里挤出：“我怎么忘了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她踉跄着站起身不想再看他一眼，步履蹒跚她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钝刀子割肉般疼痛，就连后背和脸上的伤口也越发疼痛起来。
“阿姐你别怕。”
江楚楚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快速道：“我们走。”她想要飞身带着江稚鱼朝前跑去。
只是她人朝前飞去，手却没有抓住江稚鱼，她低头一看原本整齐的手指被齐齐斩断，从江稚鱼的手臂上滑落。
江稚鱼被吓得煞白了脸，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脖子卡住般回头看见了那笑容灿烂的人。
苏郁甩了甩手里的鲜血嫌弃地在袖子上擦了擦，抬眼眉眼弯弯地对江稚鱼道：“小鱼儿别走啊。”
他缓步走到江稚鱼的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抚似地抚摸她的脸，温言细语：“别怕只是一点血而已。”
江楚楚吃痛，她深深地望着江稚鱼眼里泪光闪烁，她声音轻轻地：“不管你是不是阿姐，我不许你走。”
徐潇更是吓得腿软，他抓住江楚楚的手心痛极了，愤怒地道：“你这个魔头我要杀了你。”
他回头对江楚楚道：“快走。”
苏郁歪了歪头，手指勾住江稚鱼的发尾：“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他凭空挥出一掌朝江楚楚的心脏处拍去，江稚鱼拉住他的手哭道：“不，不要。”
他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无情又冷酷，强烈的灵气冲击弹指间到达江楚楚的身边，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徐潇勐地用力把她往后一送，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楚楚……”
他口中的话语被巨大的灵气所淹没，甚没有看清他的身体就如同被重物挤压拆解，瞬间碎裂成了无数块。
最后变成了一堆灰。
恰巧此刻有风吹过，天边忽地下起绒绒细雪，就连那最后的尘埃也随风飘远了。
北风呼啸，雪越下越大，几乎迷了人眼，这世间最纯白无瑕的东西，渐渐掩盖住地面上所有的血腥、污秽。
江楚楚面无表情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哭泣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她只是麻木的想要抓住空中飘落的灰尘。
肖子渊委顿在地，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悲戚绝望几乎吞没了他。
江稚鱼伸手想要抓住江楚楚，可是却被一双手握住，带着热气的身体贴近了她，她只感觉脖颈刺痛。
苏郁一时忍不住咬上了她的脖子，血珠滚了出来被他吞入腹中，黏稠带着甜香气的液体在口中弥漫，香甜可口。
她浑身抖如筛糠，恐惧几乎淹没了她，她眼里蓄满了泪抬眼看着苏郁，可怜又无助地哀求道：“放过她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郁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用手指按住她的伤口，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温柔极了：“好啊！”
他瞥了肖子渊一眼，冷漠地道：“跟我回去吧，肖七公子你的父亲很想你。”
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开了丹霞门，中途几乎没有人去阻拦，恐惧几乎席卷了此刻每个人的心，哪怕日后会被人嘲笑。
也无法让他们生出反抗的勇气。
人总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奉献生命，去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江稚鱼整个人都木讷地看着远处，双眼无神任由苏郁抱住怀里，没有丝毫挣扎。
天空下着大雪，黑沉沉天幕几乎要被乌云笼罩，从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船只，周围还漂浮着数不清的魔物，彷佛是在为他们保驾护航。
三人上了船，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少女快步跑到了苏郁的身边想要冲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却在看见江稚鱼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