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行至雁门郡。秋意已浓南方来的有木部族的战士已经感觉有南方冬日的寒意但是他们一直都按照行军部署忙起来热火朝天因此也并不觉得有多寒冷。苏佩让木根等人约束队伍让裴壮士护卫虞翻和卫达自己带着关羽、甘宁、太史慈去闲逛。
雁门关在战国时期便是军事重地那时赵长城沿句注山脉修筑而雁门关则在两山之间连接处依据地势而起长城如其两翼。当时赵国名将李牧曾在此地依靠有利地势多次大败匈奴。而汉武帝时在此地便设下关隘。那时虽说是关隘但是并不是华夏族和外族的分野比如长城外的马邑就是属于汉朝控制的地盘而关隘则是一个常规布防的地方而已。
看着雁门关的雄峻和长城的巍峨关羽或许听说过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得。而甘宁、太史慈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雄壮的人工奇观都忍不住赞叹。苏佩看着雄关和长城也一样有为之气夺的感觉。苏佩忍不住高声吟哦李贺的《雁门太守行》：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由于此诗和汉代最流行的赋以及五言古韵截然不同关羽等人大为惊讶。关羽等人一下子喝彩起来：“好气势配得上这雄关铁城。”苏佩才知道自己偷了后人的东西来献宝了脸红了红赶紧岔开话题。
听说雁门关东城门外五里有李牧的祠堂关羽先要求要去看看甘宁、太史慈附议苏佩更是想看看名将李牧的风采便欣然应允。
李牧的祠堂实际上就一套开口型的院落北向的大殿上供奉着李牧的塑像。只见是一个拄枪而立的塑像其身形相貌甚是雄壮。关羽、苏佩等人齐声喝彩：“不亏是百世罕见的良将！”关羽为长带领苏佩等人施礼祭拜。
出得门来关羽开始给大家讲关于李牧的传说由于是北方人对于北方的名将自然如数家珍。众人听得李牧抗击匈奴时心生豪迈之情听得被郭开构陷被赵王怨杀便扼腕叹息。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效此公！”边上忽一人接茬。
苏佩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已比太史慈矮小不多的一个大孩子衣衫有点褴褛之色正朝他们走过来。看其步伐矫健苏佩便知其一定少时习武。
“雁门马邑张辽张文远拜见诸位兄台。适才张辽听诸位谈到李牧大人忍不住赞叹打扰各位的雅兴了。”来人施礼到。
关羽等人也回礼通名见其举止气度关羽等人也都没有人轻视他。
苏佩心里一惊本来他是要找个机会去马邑访访看看聂家的后人中是否有叫聂辽的也可以想办法“拐带”出来假以培养以后定能堪大用。想不到竟然在此碰上而且已经改名姓张了。但既然其自己没有以真名通报素昧平生之人自然不能喝破了他的行藏——何况是否只是巧合也不一定。
由于只有苏佩一人没有通名反而陷入了沉思张辽的脸上露出迷惘的颜色来。关羽见此情景忙给张辽引荐：“此乃庐江苏少爷讳名佩字怀瑾。我们兄弟蒙其眷顾伴读而已。”
张辽见苏佩来处如此远脸上颜色稍霁再次单独见礼。此时苏佩才回过神来笑道：“见张兄来自马邑忽然想起前朝一名人来因此有些失礼。”
张辽笑道：“马邑小地方尔能有什么名人苏兄弟何不说出来大家一起见识见识？”
苏佩瞟了张辽一眼转身对关羽等人：“云长、兴霸、子义马邑在武帝时确然有一大名人。此人姓聂名壹乃一富豪。”看看张辽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苏佩也不看张辽的脸色自顾自地往下说：“聂翁此人不单是由于其豪富而是因为武帝时在马邑城的诱匈奴深入伺机歼灭其领的阴谋中担任了一个关键角色。我说是阴谋因为此计谋就生在和匈奴和亲第二年。聂翁和驻边大将王恢说可以想个办法将匈奴连根拔起此计谋便是去告诉匈奴左贤王马邑人心向匈族而不愿为汉朝臣如此将左贤王引致马邑城内围而歼之。王恢将此谋报上朝廷后武帝派韩安国和李广等人一起执行这个谋略。可惜最后被识破了聂翁遭到匈奴人的斩杀王恢本在匈奴部队尾部准备打其辎重部队忽然见匈奴撤军量自己力觉得三万人迎击十万人没有胜算变让开道放走了匈奴王。此后汉匈不能再次取信如此便是你生我死的敌对局面一演就是数百年。”
张辽呵呵一笑：“辽自小在马邑也有所耳闻今日听苏兄弟说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太史慈笑到：“看来聂翁此人倒是有些胆略不过这个计谋恐怕漏洞太多了。”
甘宁也说到：“如此一来汉匈再也无圆转机会聂翁罪莫大焉。”
关羽正色道：“兴霸华夏族和匈族的对立今观李牧祠堂便知由来已久即使无马邑诱敌之计和亲可能会暂保三、五年不乱但无法享长久太平。此局面实际和聂翁关系不大。”
苏佩也点头：“云长此言有理该来的自然会来的。比如说脓疮我们可以用膏药让其早日破头放出脓血但少有将疮不使其放出脓血便消弭病患的。兴霸宜仔细体会其中况味眼见的未必就是最根本的。单看刚和亲完左贤王便被小小马邑打动便知和亲于双方关系没有实质的改善。”
甘宁少加体会便明白其中的关键忙向关羽和苏佩谢过指点之谊。
苏佩继续对太史慈说：“子义应再想深入些实际上聂翁之提议只是构想而已要实施还需要很多工作。这个计谋既然被采纳那就合聂翁关系不大了而且此时的聂翁只是由于和匈奴有过生意交道再次单任诱敌深入的媒介而已。至于如何使局面看起来像马邑欢迎匈族人那也该是计划拟订人的事情。计谋败落未必就是立意不好大多都出在计划太草可执行性太差。聂翁丧命实则是计划太草所致。由今观之甚或还有众人意见不统一的因素因为在对匈奴的态度上此计执行大将中主要负责者韩安国是主和派。”
苏佩看看众人包括张辽都在考虑这出闹剧中间的关键点。接着说道：“据我猜测实际上聂翁和自杀的王恢都是武帝的牺牲品。”看众人愕然的神态苏佩笑了笑：“聂翁什么人？他能提这个计划给王恢而不被疑是匈族奸细说明武帝肯定有周密的调查或者干脆就是授意聂翁必须去做这样的提议。如果这不能说明问题那后面聂翁遭到匈族人杀害后武帝并不株连其家属而王恢最后再三乞求还是被迫自裁都说明是替武帝当替罪羊而已。因为武帝已经愧疚了所以他不能再行杀戮从这点上说武帝还存有天良。”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张辽的嘴张得大大的但看其神态苏佩便知道自己所猜测虽不致全中但也相去不远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张大哥不过是猜谜嘛你怎么这么入神？”
张辽缓过神来脸一红：“呵呵还没有听过人这么来评论三百年前马邑之事有点吃惊啊。苏兄弟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便谈论此等涉及朝廷社稷之言不怕我居心难测拿你们去邀功请赏吗？”
看看关羽等人面色不善苏佩也哈哈一笑：“确实是苏某行事不谨。但能让我在初次相识便说出这些隐秘曲折的推论之人想来张大哥不是那样猥琐之辈。”
苏佩看看张辽：“但观张大哥服饰便知出门在外多日不知道张大哥现有何打算？”
张辽脸又是一红：“浪迹江湖多日衣冠不整还望诸位原谅。不知诸位经过雁门要去何方？”
苏佩坦然相告：“我本蔡邕蔡大人弟子因家师获罪于朝廷被放逐朔方便一路送过来。到了朔方等家师安顿下来我便南返。”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蔡大人弟子难怪谈吐不俗。”张辽讶道“蔡大人见罪朝廷我也听闻多日想不到在此处见到其弟子。我浪迹江湖暂时不能回马邑不知能随诸位大哥去朔方游历？”张辽问道。
“能得张大哥同行是苏某的福气。”苏佩忽然现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游趟李牧祠堂也能捡到宝贝。
张辽见苏佩同意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不知道苏少爷是否有什么活计让张辽做这样可以换口饭吃。”
苏佩和关羽等人相视一周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张辽的脸色涨得通红。
看张辽的窘态苏佩止住笑：“张大哥你也做我的伴读吧。我本在庐江等地从商别的没有衣食住行还是能够提供的。关大哥他们都是我延请来的伴读除了衣食住行花销他们还有一些零用。”
张辽愕然道：“伴读？主要做什么？”
关羽搂着张辽的肩：“苏少爷家大业大生意也越做越大文才武略都需要人手。我们目前说是伴读但以后恐怕就得帮助其独挡一面。兴霸、子义我说的可对？”
甘宁笑道：“黄师父拉我到庐江的时候不光我不情愿黄师父也是勉强说看看形势等在庐江学堂从学几天我们便都安下心来了。今天提起我还真怀念子信、幼平、子敬他们。”
太史慈也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在外面游历见识更加上苏少爷的点拨我们的得益我想不少于王师傅、黄师父的传授。”关羽、甘宁也都点头。
看看张辽有些迷惘苏佩说道：“苏某性好动在各处游历有些相投的少年我便希望能一起同学因此在庐江延请了文武师父教授知识和技艺。兴霸等人都在该处有所领悟我真诚希望张大哥也能一起从学日后一同创出番天地来。即使那时您有远大志向不来助我只要同学情谊在也无所谓。”
张辽此时才明白过来大喜之下便应允先和苏佩等人去朔方然后返回庐江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