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刺杀者

作者:上下阕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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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浓雾是否挡住了方才那一幕,渡船老人见到夏倾羽的时候,动作略显局促,神情有些不安。

夏倾羽回以诚恳的微笑,“老人家,小子看着可曾像恶人?”

那老人愣了愣,随即勉强笑着摇摇头,接过夏倾羽递上的渡船铜币,便帮助年轻人将那皮肉松弛的老马吆喝上船。

老人走到船尾去撑杆,夏倾羽随意扫了他佝偻的身形一眼,便不再上心,独自踱步到船尖坐下。

“公子此番从何处来?”老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倾羽没料到老人竟然主动搭话,他顿了顿,抬起右手,指尖朝着西方。

老人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只见苍茫茫一片荒山,他似是明悟地轻点了下脑袋。

“老人家在此渡船有多久了?”夏倾羽忽然问道。

老人沉吟片刻,“见过二十次河道之水沉降了。”

“以此为生?”

“以此为生。”

夏倾羽不说话了,老人见其没有交谈的欲望,便也不再言语,只是传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

夏倾羽平静地注视着河面。

河水算不得清澈,却也干净,浅蓝中能模糊见着游弋的鱼苗。他将手掌伸进寒澈的河水中,感受着在荒漠中不曾有过的清凉。

他回首山谷的出口处,朝阳在那里留下移动过的痕迹。再远处,是模糊的山峦重影,阻挡了更远处的景象。

汉城山巅滚滚腾空的黑烟在他眼前飞速闪过,接着是偏西十二域的遮天山脉上升起的朝阳,似乎如同此时一般充满希望。

记忆中的父王并不亲切,那个男人的眉头常年拧在一起,仿佛有一整个世界的重担压在他身上。

他不爱笑,至少夏倾羽很少见到,哪怕是在汉城山上封皇,他的脸庞依旧是肃穆遍布,不曾露些许喜色。

他想起了他们还住在偏西十二域的时候,父王仍是君家册封的世袭偏西王。

虽然名为十二域,然那片土地荒凉无比。更落魄的是,它紧挨着西境沙漠,那是一座没有尽头的大荒漠,几千年来从没有人能深入其中探寻它的边界。

传说那里连着世界的尽头,是人死后灵魂的归宿之处,不过夏倾羽从来不相信此类言语。

两者这间,便是绵延千里的遮天山脉。

那座雄奇巍峨的大山脉,坐落于人和沙的世界之间,那漫天狂舞,席卷天下的黑沙暴便被阻隔在外。

又有传说那是神的尸首,化作山脉把守着生灵与亡者的世界,活人胆敢深入便会被抽去灵魂,久而久之,人们便对那片沙漠忌讳莫深。

然而,传说终究只是传说,真正的王者从不相信那些无根据的凭说,父王就是这么认为的。

都城的君王和权贵们以为那是一块荒芜之地,然而父王暗中在西境沙漠中练兵。

他让五万人披甲执枪,当声势骇人的沙暴袭来时,不准那五万人有丝毫异动。

所有人只能杵着长枪硬抗那滔天的黑沙暴,如此,练出来的兵称作磐石军。

他又让五万人披甲执锐,跨马攀缰,当黑沙暴腾空而起的时候,他让这五万嘶吼着冲进那似乎能搅动天下的黑沙暴中去。如此,练出来的兵,称作沙暴军。

磐石军,宛如人形铁块,列阵而立,不动如山。无论敌人如何喊杀,冲锋如何骇人,不动分毫。

沙暴军,宛如人形沙暴,列阵而行,迅若奔雷。不管敌人如何强大,装备如何精良,不惧半丝。

这些大沙暴锻造出的铁卒列阵的气势,就足以让都城的娘子军落荒而逃。从中走出来的士卒最高纪录身中二十箭不倒,嘶吼着阵斩无数敌人,最后血尽而亡。

遮天山脉有一座主峰比汉城山还高出不少,父王曾带他到山顶,俯瞰遥无边际的西境沙漠。

那时候夏倾羽才六岁,夏紫翎还未出生,父王也还没有蓄三角胡须,

视野中尽是席卷的黄沙,遮蔽了半方天穹。

一群赤裸上身的士卒蒙着口鼻对着狂沙猛刺长枪,那气势仿佛要让肆无忌惮的狂沙退避臣服。响雷般的呼喝声压制了沙暴的嘶吼,震散了苍穹上的积云。

父王抱着他,拍拍他的头,指着山脚下密密麻麻与沙砾差不多大小的士兵。

“这,便是父王的天下!”

然后他转过身,久久眺望着东方,那里正升起一轮巨大的红日,天边尽是它浸染的红光,地面上被拉扯出一条巨大的光影。

“孩子,顺着我指尖对准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吗?你视线所及的广袤天地,那一片灯火,繁华而荣耀的国度,直至远方那庄严的地平线和白象牙般的群山。父王许诺你,这些都将会是你的土地。”

那时,夏倾羽并未完全理解父亲的话,他只是觉得父亲的胸膛宽广温暖,躺在里面看太阳缓缓升起,是一种幸福的享受,让他没来由的舒适。

此时的朝阳仍是当初的朝阳,可父王却再也不是儿时的父王了。

他已经成为强者了,仅用五万磐石军便败了四十万成君铁骑,又用五万沙暴军歼灭十万联军。

汉城山巅封皇,统御成君全境,手握千万人的杀伐大权,言出即法,违令者斩。

做强者很爽,高高在上,可以用任何手段达成任何目的。

但夏倾羽期望的人生并不是这样,强者之路往往都是尸山血海铺就的。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农夫,做个樵夫也好,有个贤惠的妻子,一对可爱的儿女。儿子要淘气机灵,女儿要文静端庄。

他天刚光亮,鸡鸣三声便上山打柴,带着妻子昨晚准备的糯米糕,打一壶酒。黄昏时归家,妻儿已备好饭菜,运气好他还能在山林里打只野兔回来。

当渔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诸夏身处内陆,夏倾羽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海。那滔天的巨浪,颠簸其上的巨大帆船,他只在书中读过。

一艘不太大的渔船,一张结实的大网,同样带着妻子准备的糯米糕,也许能带壶酒在清晨热热身体。水也要带点,夏倾羽在书上读过,出海的人容易脱水。

他能克服大海的颠簸,以及对幽深无际的海洋的恐惧感,他会载着整船活蹦乱跳的马斑鲈鱼,在大雨中推开家门和担心的妻儿们挥挥手,咧起久违的嘴角。

“我回来了。”

哦,不!

更多时候,妻儿们会在码头迎接他,不顾他身上的鱼腥味,扑上来投以思念的拥抱。

这才是他想过的生活,但可怜的是,这样的奢望,曾经他只能在梦中探寻。

如今不是了,他环顾四周,渡船已经行至河道中央,山谷逐渐离他而去,诚如曾经的生活一般。

或许离开,就是他的重生,曾经触不可及的生活,也许就要成为现实了,尽管能为他准备桂花糕的她已经......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毫无征兆的破水声,夏倾羽随即感觉大量液体洒落在发梢上。

他本能地俯身翻滚,可左肩上已经传来撕裂的痛楚,接着衣衫便被涌出的血液浸透。

等他重新调整目光,先前他所处的位置已经站了四条装扮怪异的汉子。

头绑黑色头巾,颧骨下涂着红色的颜料,头发分扎成无数条细辫再收拢成一束,上身只是象征性地围了一层粗麻长衫。

从冰冷的河水中跃起时,长衫紧贴在他们那山丘般隆起的筋肉上。

四人发梢滴水,手中垂提着长刀。

夏倾羽心底一沉。

亡命之徒。

从他们血光涌动的瞳孔以及刀痕遍布的脸上,夏倾羽顷刻间读出许多信息。

其中一人踏着极慢的步子走出,神情阴郁,似乎很不满意方才没能一招夺命。

夏倾羽平复心头的惊悸,努力撑起上半身。长刀仅差一丝就会从后面扎进他的心窝了。

方才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察觉到水下的动静,好在破水声响起那一刻他猛然回过了神来,否则,那长刀就不会差一丝了……

这才刚被突袭,现在又被偷袭,自己手无寸铁,在这狭窄的渡船上如何应敌。

手无寸铁?

他浮起这个念头时,那条枯黑的长匣忽然在脑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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