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别这样――显得你好纯洁，我不习惯。”
程旭东一脸惆怅：“一朵鲜花在风中枯萎。”
我沉痛万分：“是的，我这朵鲜花就这样凋零了。”
他兀自叹息：“唉，我一个星期没来，就发生这么大件事；一个月不来，还不定怎样呢。”
我说：“所以你要常来；你不来，小卖店老板娘想你，麻友们想你，胖子烧烤店的王胖子和啤酒妹想你，我也想你。括号，排名不分先后。”
他说：“等我去了迪拜，你不是更加为所欲为啦？”
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现在天天吃鹿茸喝鹿血，有劲没处使。”
他说：“为了制止你的恶劣行径，为了保卫小卖店和平，我决定，不去迪拜了。”
我说：“该去你还是去，正事要紧。”
他说：“这样好了，我叫上王小玉，让她陪我去。这样我心里多少平衡点。”
原来他在这儿等我。这两件事也能联系在一起，哪儿跟哪儿呀。
我说：“老二，王小玉不是你女朋友嘛，你要叫得动只管叫，不用拐这么大弯；保卫小卖店和平屈你才了，你是保卫世界和平的料。”
程旭东手一挥，嚷嚷说：“就这样定了，叫王小玉陪我去迪拜。”好像他能当王小玉的家似的。
我说：“克制一点，这大清早的，大家都在睡觉呢。”
他说：“这次带大小姐去迪拜，我准备一偿夙愿。”
我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说：“我有两个愿望，大的愿望就是早日建成小康社会，人人过上幸福生活，有机会去国外转转。”
我说：“这愿望够崇高。小的呢？”
他说：“小的愿望就是@#%￥&。”
我说：“没吃早饭是吧，大声说。”
他说：“搞掂大小姐。”
我说：“牲口！”
憋了半天，总算报了仇。
程旭东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又碾。
我说：“兄弟，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被人抢了。”
他又掏出烟，扔给我一支。
我说：“不走了？”
他说：“再抽一支，这才10点不到。”
我拉他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罢了罢了，就在这儿等吧。”指着小卖店说，“我看你今天要是见不着她，车都开不好。”
他说：“还是你了解我。”
小卖店老板娘似乎知道有人等她，将将10点就开了门。花短裤，白汗衫，睡眼惺忪，一边打呵欠，一边往门口搬东西。
程旭东要冲过去，被我拉住：“人家还没洗脸刷牙呢，也许还要上厕所，你现在过去算怎么回事。”
他说：“我靠，你连她啥时候上厕所都知道。”
地球人已经挡不住他了。我说：“去吧，熊孩子。”
程旭东急不可耐地凑上去。
老板娘一抬头，看见他，赶忙打招呼：“程总，来这么早。”
程旭东说：“两罐红牛。”掏钱递过去。
老板娘说：“不用，你放这儿的钱还没用完。”
程旭东说：“最近还好吧？”
老板娘说：“好啊。”
程旭东说：“没有人欺负你？”
这货真是小题大做――我坐一回摩托就是欺负她。我们这儿每天早上至少有两三个人坐她摩托，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愈发滋润了。
老板娘诧异地看着他：“没有啊。”
我上前说：“老板娘，那啥，老二特别关心你，听说404借钱不还，专门过来找他拼命。”
为了维护麻将摊的良好口碑，吸引更多的客户参与，老板娘被迫向一些输光了的或是根本就没带钱的客户发放无息贷款，数不大，通常在三二百之间。这也是通行做法。可恨的是，有少数客户不珍惜别人的信任，经常借了钱后玩失踪，404就是最新一例。
老板娘说：“前天我在菜场碰到404了，还没开口，他主动说，他们厂上个月工资还没发，一旦发了马上过来还钱。”
程旭东说：“这还差不多，先饶了他。”
演得跟真的似的。
我说：“可以走了吧，老二？”
程旭东说：“老板娘，我先出去办点事，晚上再过来看你。”
我在跟前，老板娘有些不自然，说：“程总，要不要给你留个位？”
程旭东说：“留，看我把他们全干翻。”
我说：“就你能耐，赶紧走吧。”
上了车，程旭东说：“这娘们还真让人牵肠挂肚。”
我说：“赶明儿你也坐坐她的摩托？”
他说：“我不干那龌龊事。”
我说：“说你胖你就喘，装纯洁是吧？”
他说：“要来就来真的，最起码车震，坐摩托没劲。”
有人作伴，再远都不怕。说着话，上高速；说着话，下高速。沙井眨眼就到了。
我说：“老二，咱俩怎么说都行，等会当小孩面别瞎说。”
程旭东说：“你说的是吴总的儿子吧？都上大学了，成年人了，还小孩呢。”
我说：“甭管他上不上大学，成不成年，搁我们面前就是小孩，我们当叔叔的总不能为老不尊吧。”
他说：“老大，你可真奥特曼了，现在的小孩厉害着呢，你知道高中生在一块都议论啥？”
我说：“议论啥，米兰时装展，还是西班牙能不能拿一个世界杯？”
他说：“那些小事谁关心，他们议论的是哪儿做人流便宜。”
我说：“牲口！好好开车，别瞎叨叨。”
拐到沙井镇里，我给小吴打电话：“胤龙啊，我是刘叔叔。对，过来接你。好的，你快一点，我就在广场那块等你。”
程旭东说：“吴公子这名好熟，应龙；他要姓马就好了，马应龙；马应龙痔疮膏，谁用谁知道。”
这货没正形，你拿他没办法。
我说：“到沙井广场，他过来接我们，领我们去他家装东西。”
他说：“你指路。”
我说：“他还有半个小时才能收拾好，这样，咱们先去洗个车――你看你，人弄得干干净净，车却脏得不像话。”
就在沙井广场附近找了个洗车店。
年轻的店主迎上来，说：“老板你好，欢迎光临！本店新张，正在搞活动，1千块钱办张金卡，以后洗车永远8折。要不要办一张？”
我指指程旭东：“你问他，他才是老板。”
店主忽然说：“大哥，是你！”
我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