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红貌似不经意地说：“老刘，过几天我想去爬山。”又解释说，“这几天忙得够呛，从身体到心理都紧绷绷的，我想放松一下。”
我当然明白，她是想邂逅那个满头白发的立德电子老板叶总。
严格说来，叶总是我推给万山红的，当时她并不感兴趣。她越不感兴趣，我推得越起劲。
没想到万山红变了，对他感兴趣了，而且要主动出击了；对我呢，则兴趣全无。
失落之情悄然爬上心头。我不禁感慨：男人，哪怕你满头白发，哪怕你离过婚，只要你脖子上挂着施华洛世奇望远镜，开的是奔驰S600，那你就是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女人可能一时顾不上你，但她不会忘记你，换言之，你一直在她心里。
司马燕是见车使舵的娘们，万山红也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叶丽也是，她的“骑驴找驴”说就是明证。
只有郑冬冬不是，这是我跟她在一起感到快乐的原因――很纯粹的男女之间的性，和其他任何因素包括金钱无关。可惜，她是人妻，如果换成司马燕、万山红似的自由身，未必不跟她们一样。
这是一直让我感到困惑、纠结乃至矛盾的地方，我既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增加自己的财富以换取女人的崇拜和青睐，又轻视乃至鄙视向物质看齐的女人――所谓物质女人。
万山红见我不吭声，又说：“老刘，你不是一直怂恿我爬山吗？”
我说：“什么叫怂恿，我那是鼓励好不好。爬山是一项很不错的运动，既锻炼身体，又塑造意志，所以我一直鼓励你爬山。”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周末店里恐怕走不开吧？”
万山红说：“周末最忙，肯定走不开，平常下午还是走得开的。”
平常去，就未必能碰上那个叶总了。
我说：“用不用我陪你？”
她说：“你当然得去，你不去，我都找不着地方。”
我还得陪着她，看她邂逅别的男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呀。
万山红说：“老刘，你脸色不是太好。”
经过昨晚的学习实践，身体虽然有点酸痛，心情却是大好。结果万山红整这一出，我就有点无精打采了。
我说：“可能是出差累得。”
她说：“那你回去休息吧，店里就别去了。我把这些吃的拿过去，就说是老板出差带给大家的。”
我说：“你自己留两盒，水晶饼、鲜花饼都不错。”
她说：“我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玩意。”
唉，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特意每样拿了一盒，打算好好慰问万山红，结果人家“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玩意”。
我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叶家大宅。
叶惠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训练叶贤“起立”“坐下”。看我进来，欢快地说：“刘哥，你回来了。”
我说：“大好时光，怎么不出去跑业务？”
叶惠说：“马上过年了，很多厂都要放假，业务跑不动了。”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像一根火柴，点亮了我混沌的思维世界。
餐馆开局不利，不正是因为过年吗？现在走在街上，感觉人、车至少比平时少了成，靠人流吃饭的餐馆，营业额可不就上不去嘛。
同样，郑冬冬接手以后，出租率日益下降，不也跟过年有关吗？有人年前辞工、年后换工作，就把房子退了；有人打算在老家待上一段时间，走的时候也把房子退了。
如此说来，生意不佳只是暂时现象，跟过年这个时间点有关。过完年，随着大批人流的返深，生意一定会好起来，无论是我们的餐馆，还是郑冬冬的楼房出租。
我说：“叶惠，谢谢你啊！”
叶惠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我说：“那啥，昨晚不是你让程旭东给我送车的吗？”
叶惠说：“哪有，这两天我打他电话他都不接，我都准备和他分手了。”
我说：“别，千万别！老二是个好同志，千万别轻言分手！”
叶惠说：“要不看在他是潜力股的份上，早跟他掰了。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强哥，我呸！”
我说：“老二这人单纯，没坏心眼，从来都是吃女人的亏，从来不让女人吃亏，这样的男人难找，你要好好珍惜。”
叶惠说：“别提他了，提他闹心！哎，刘哥，你帮我买的股票翻倍没有？”
我说：“哪有这么快，就是天天涨停，想翻倍也得十天半月，你那股票才买进去几天！”
叶惠叹口气：“刘哥，你别忘了，翻倍了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说：“叶惠，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男的，50出头，大老板，开奔驰S600，拿施华洛世奇望远镜，你会嫌他老吗？”
叶惠说：“什么华什么奇，望远镜？”
我说：“是一种国外出的望远镜，很贵，代表有钱。”
叶惠说：“有钱不买钻石珠宝，买望远镜干啥？”
我说：“大概想看女生洗澡吧。”
叶惠说：“没错，有钱人就这爱好。”
我说：“你会嫌他老吗？”
叶惠说：“60我都不嫌老。”
我说：“70呢？”
叶惠说：“70就更好了呀，你有没这号人，赶紧介绍给我。”
我说：“70怎么就更好呢？”
叶惠说：“刘哥，你想呀，他都70的人了，胡乱折腾几下不就归西了，他的遗产不就归我了？”
我说：“在你眼里只有物质，就没有爱情？”
叶惠说：“继承遗产以后，我就去追求爱情，这时我就不看重物质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女人一般物质。”
叶惠说：“啥意思？”
我说：“你告诉我，女人能不能只讲爱情、不看物质呢？”
叶惠嘴一撇：“哎，刘哥，两条腿的牲口不好找，四条腿的男人可是满地走呀。。”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惠说：“意思你明白就行了。我问你，天下那么多男人，为啥跟这个有爱情，跟那个没有爱情？”
我说：“因为这个有独特的魅力？”
叶惠说：“错，因为这个比那个有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