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下意识撤开身体。
但没有想到，那只手掌突然一撇，直接朝着他的颈部而来，明显目标就是他。
怎么可能有东西可以注意到他的存在？
方墨不解，立即伸出一只手去阻挡。
“啪！”
身旁的另一块晶体突然爆开，喷出一片粘稠的液体。又有一只深绿色的手掌从晶体里窜了出来，直接扣向他的肩膀。
方墨猝不及防，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从墙面里闯了出来。
一下子将他扑到在地。
力量上他与黑影势均力敌，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个来回，最后推开了对方。
他满身腥味，衣服上挂满了浆糊状的液体。
抬起头，对面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他。
竟然是个人。
那人与他差不多高，面目清晰，有鼻子，有嘴。但脸颊、脖子、手掌上的皮肤均覆盖着一层绿色的鳞片。
那人衣衫凌乱，上衣被扯的一条一条的。裤子上少了一个裤腿，露出一片血肉模糊混着绿鳞的皮肤。
这衣服是……
黑色上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第二秩序！
方墨瞬间打起了精神，重新打量了一遍对方的面庞。
塌鼻子、嘴角挂着一道刀疤！
他脑海中刹那间回忆起四个字。
英格拉姆？
喜欢捡便宜，从不第一个现身的猥琐男，英格拉姆！
英格拉姆抹抹脸上的液体，扶着墙站起来：“方同学，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
方墨一愣，看见对方的样子的时候心中立马浮现出了人名，可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英格拉姆，与英格拉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不，不仅是英格拉姆。
他想起了一连串的人名，包含巴雷特、格洛克、米尼米在内一系列最近遇上的黑衣人。
这些人的名字，他都记得，但除了名字和最近的几次遭遇，其他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可他们都认得他，似乎他与第二秩序的渊源颇深。
“不要装出无辜的样子，方同学。”英格拉姆摸着嘴角的疤痕道，“你留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我始终印象深刻。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是吗？你们这帮人真是没完没了，天天来找什么代码。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既然让我单独遇上你，我才不要什么代码呢？我要……你的命！”
单独？
方墨一惊，难道这次第二秩序来了很多人？欢捡便宜，从不第一个现身的猥琐男，这是他脑海中唯一能想起的有关英格拉姆的印象。既然英格拉姆现身，想必其他的黑衣人就在附近。
英格拉姆从被掏出一把黑色的短型冲锋枪。
“再见，方同学。”
话未说完，英格拉姆扣动了扳机。
方墨下意识双手挡在前面。
“咯咯咯——”
包裹着厚厚一层液体的冲锋枪里传来一阵卡壳的声音，枪哑火了。
恐怕是在液体里浸泡了太长时间的缘故。
英格拉姆在地上磕磕枪身，擦干净枪上的不明液体，再次扣动扳机。但这次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枪彻底地坏掉了。
方墨见状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背后传来咣当一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方墨一回头，脚步愣住了。
一个绿色的家伙正趴在英格拉姆的身上，咬住了英格拉姆的脖子。
方墨倒吸一口冷气，是刚才地上的那具尸体活了过来。
绿色的怪物用四肢牢牢卡住了英格拉姆，埋头于英格拉姆的脖子间。
它在吸血！
方墨头皮要炸了，这个世界中怎么会出现如此的东西？
英格拉姆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外来者，不过是侵入的意识。但这种怪物竟然去攻击英格拉姆，换言之，这个世界可能存在一种力量在侵蚀外来的意志。
同时，方墨注意到怪物的皮肤鳞片与英格拉姆身上的鳞片十分相近。只是怪物身上的颜色要深一些，英格拉姆身上颜色浅一点。
难道是英格拉姆之前在墙里受到了怪物的攻击，身上才长出了这种鳞片？
“救我……救我……我不能死在这……”
英格拉姆嘴中渗着血，想方墨伸出手。
方墨一愣，忽然想到如果英格拉姆是外来者的话，在这里死亡，在真实世界中也会死亡。虽然英格拉姆是第二秩序爪牙，但眼看他死于怪物的口内，他还是于心不忍。
方墨试图靠近，那怪物猛然一边掐着英格拉姆的后颈，抬起了头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吼。
方墨倒退一步，那怪物的面孔，好像人。
它也有眼睛，不过没有眉毛，脸上的皮肤完全覆盖着一层鳞片。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线，瞳孔是深红色的。也有鼻子，有两个圆形鼻孔，但没有鼻梁。也有嘴巴，嘴巴很大，没有上嘴唇，下嘴唇很厚，淅沥着鲜血。
方墨愣住了，心中升起一种想法，难道它是人变异过来的？可在雪山之下，怎么会有人呢？除非是……
“吱吱……”
这个时候，墙上破开的缺口里传来一阵怪音。
周围的墙壁上忽多了一个个小点，那小点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个影子聚集在缺口附近。
“哗——”
几秒之后，缺口里探出了几个绿色的小脑袋。
怪物直接将英格拉姆拖进了缺口里。
接着，便是一阵皮肉的撕咬声。
方墨咽了咽喉咙，那声音如同几只豺狼分尸一样，令他背后发凉。
意识无法拯救英格拉姆后，方墨迅速向前面三人撤退的方向前进。
刚他跑了一段距离，身后传来了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转头，两个绿色的怪物追击而来。不过它们看起来像人，跑起路来，却是用爬，四肢爬行在墙壁上。它们爬行的速度很快，但爬行的轨迹不是直线，它们在绕着墙壁一圈圈的前进。
管不了这么多，既然怪物可以注意到英格拉姆，也一定可以注意到他。
方墨加快了脚步，前方的光源越来越近。
不过，光线有些奇怪。光线很稳定，贴着地面。难道他们三人也停下了脚步？
又跑了几步，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光亮。
一条暗河。
通道的尽头竟然是一条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