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相看着年迈老者，沉默许久，低声说道：“怕是要让师尊失望了。”
“此话怎讲？”
年迈老者微微一愣，看向柳无相。
后者背负方寸剑跪倒在地，身上气息倾泻而出，神龙幻象加持其上。
“徒儿不争气，如今仅是仙道六重天境界，距离当初的天命圣境差了何止一筹。”
年迈老者闻言淡然一笑：“老夫看出来你这仙道六重天也是以耗费心神为代价，只怕终是不长久啊。”
柳无相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不瞒师尊，弟子剑心崩塌，此番体内剑心十不存一，这仙道六重天的修为，最多只能用三次。”
看着垂头丧气的柳无相，年迈老者摆了摆手缓缓开口说道：“无妨，这些年来老夫替你存了不少底子。”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柳无相瞪大眼睛看着年迈老者。
后者并没有搭话，手中凝聚出一团火焰，大手一挥天地皆是变色。
火焰中，九柄长剑悬浮其中，无一不是方寸剑模样，不过所散发出的剑意却是截然不同。
“这是？”
柳无相看着年迈老者手中的九种剑意，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这些皆是你这几世来所铸造的剑意，九种剑意皆是至刚至阳，杀伐果断。”
“就比如这最后一道剑意，乃是你孤身杀上龙族，灭杀十头祖龙所悟。”
“当初你兵解天界时，本座就将这道剑意截下，没有让其消散于天地之间。”
柳无相闻言微微一愣，目光紧紧地盯着年迈老者，神色中无不是感激。
“可惜你今世的剑意早已在温柔乡内崩溃，即便是你白姨费尽千辛万苦，也只能在天地间寻找到那一丝丝的剑意。”
年迈老者长叹一声，看着不争气的弟子摇了摇头。
柳无相低下头沉默不语，当年他一人凭借无上剑意一举登天门成就剑仙之位。
可奈何女帝温柔乡太美，百年沉沦最后落得一个剑心崩溃的下场。
谁能想到即便是深渊帝君出手截留剑意，也难以有所收获。
“师尊...”
“别婆婆妈妈的，这九种剑意皆是你九世所悟，与你当世剑心也算契合，挑选一道剑意修复剑心，重塑剑仙之位吧。”
年迈老者大手一挥，九道剑意化为九柄飞剑悬浮于柳无相身前，每一道剑意皆是磅礴无比。
柳无相看着身前的九道剑意，浑身上下不断颤抖，体内已经崩溃的剑心与这九道剑气开始共鸣。
剑鸣声响起，九道剑气不约而同地全部一震，紧接着开始倾泻气机进入柳无相体内。
年迈老者见状赶忙出手干预。
“小娃子，你如今的躯体何以能够承受九道剑意！”
一声怒喝，年迈老者大袖一挥，九道剑意瞬间就被剥离出了柳无相的身体。
后者也回过神来看着年迈老者，低声说道：“师尊，我的身体貌似那个承受这九道剑意。”
年迈老者微微一愣，伸出手拍在柳无相的胸膛，神色微变。
“没想到时过境迁，你的今世身居然已经与天地契合，剑心虽丢，但是却因祸得福达到了心中无剑胜有剑的绝妙境界。”
“本座的徒弟果然不是什么凡人。”
年迈老者大笑一声，九道剑意皆是从其衣袖间飞出，悬浮于柳无相的头顶之上。
“你可以选择一道剑意为主修剑意，其余剑意与你剑心融合，铸就最强剑心。”
柳无相闻言，看着头顶上的九道剑意，淡然笑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
“全都要！”
话音刚落，九道剑意皆是俯冲而下，纷纷与柳无相的身体开始融合。
天地间风云变幻，雷电轰鸣，一道道赤红的雷电不断闪烁。
磅礴的雷劫之力此刻即将席卷而下。
年迈老者见状，淡然一笑：“小家伙，没想到倒还挺有种。”
“有本座当年的影子。”
“就不知这九道剑意所引来的九重天雷劫，你能不能扛过去。”
此刻的柳无相额头布满汗珠，眼睛中满是血丝。
他只感觉自己如今体内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是被融合的九道剑意轰的粉碎。
但是每当五脏六腑破碎后，下一刻又重新凝聚成形。
循此往复，柳无相只感觉到体内的剑意正在不断消失，而自己原本破碎的剑心在这一刻也在渐渐恢复。
九道剑意宛若九条赤龙一般，盘踞于柳无相的剑心之上，龙啸声自剑心而起，在体内不断回荡。
年迈老者看到这一幕点了点头，淡笑道：“剑意融合完毕，就不知道这九重天雷劫，你能不能扛过去。”
柳无相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此刻凝聚着淡淡的紫色雷电，气息相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一筹。
天地间雷电轰鸣。
一道火红的雷电自天上劈下，目标正是此刻刚刚融合了九道剑意的柳无相。
“天雷劫吗？”
“我何止经历过一次。”
柳无相淡然一笑，身上气息不断攀升，伸出手指着倾泻而下的红色雷电。
“破！”
一声怒喝，原本气势汹汹的红色雷电居然在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青罡剑意，不错。”
年迈老者见状拍了拍手。
九重天雷劫已经破开一重，紧接着第二重也是接踵而至。
磅礴的威压降临在了柳无相身体之上。
若是放在平时，柳无相只怕难以招架，但是此刻的他仅仅是大手一挥，一道火红的剑气从其掌间射出。
将第二重雷劫直接轰的粉碎。
一旁的年迈老者不由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赤阳剑意。”
天地间雷电轰鸣，九重天雷劫已经被柳无相轻描淡写破去其二。
剩下七重天雷劫居然开始不断黏合在一起，原本就磅礴的气息，此刻更是铺天盖地。
一道巨大的紫色雷电化为一只麒麟兽奔袭而下。
年迈老者点了点头：“由雷劫所化的麒麟兽，有点意思。”
柳无相此刻也是正色，身上气息不断上涨，七道剑意悬浮于自己身旁。
“聚！”
大喝一声，七道剑意瞬间融合到一起，化为一条带有翅膀的巨龙。
“应龙！”
年迈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一声，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一颗黑棋。
“置之死地而后生。”
黑棋落子天元。
天地间一阵轰鸣声过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仅有柳无相一人盘坐于天地之间。
身前是一扇已经破碎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