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新海有了些秋意。
除了深渊科技的业务量因为和特斯拉等电动车企业PY交易后暴涨，白辰不得不大兴土木，扩建车间，招收更多员工。
深渊硬件在大钱湾滩涂施工现场的一个小玩意儿火了。
嗡嗡怪预言机。
街机大小，内有一个二十七寸液晶显示屏，若干传感器将使用者的状态变为数据，经过嗡嗡怪处理后, 最终变成在线预言的依据。
虽然嗡嗡怪预言机的准确率高达12.34%，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
但奈何不住嗡嗡怪它搔里搔气鸭。
这个原本用来给白辰开荒团队解闷的东西。
不但深受深渊硬件上下清一色五星好评。
就连铁拳工程，铁道工程这些工程老哥，也每天排队过来蹭福利。
随着大家将嗡嗡怪预言机上传到网络。
位于施工现场临时住宅区的这二十台预言机，居然成了网友们的打卡圣地。
就连新海电视台今天也派出了类似于科技时事点评UP主阿乐一样的记者王萌萌，准备现场体验嗡嗡怪预言机，以此做一期栏目了。
王萌萌团队刚来到大钱湾滩涂的施工现场。
就看到了一副别离的场景。
十几位工地迷彩服已经洗得发白的五六旬工地老哥，正在和七八个同样一身发白迷彩服的青年告别。
工地老哥将这些青年送上了一辆新海方面临时开设的公交车，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恋恋不舍。
长得古灵精怪的记者王萌萌快步跑上了公交车。
她拿起话筒，好奇的对其中一位体格壮硕的青年工地人：“你们这是从深渊硬件离职了么？”
“为什么要离职呢？是深渊硬件的待遇不好吗？”
王萌萌脸蛋小小，眼睛大大，平日里很是靠着这副萌萌哒的颜赢得被采访者的好感。
可今天，她吃瘪了。
被采访的青年工地人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
他的同伴们亦是黑着脸对王萌萌怒目而视。
“深渊硬件待遇不好？”
“谁踏马敢说深渊硬件待遇不好？”
“每个开荒团队成员，八平方米单间！”
“二十四小时食堂，二十四小时澡堂，二十四小时网速1G的wifi！两百台按摩椅随便用，新海市有哪家公司如白辰老板一样把我们当人而不是当耗材对待？”
“每月保底工资七千二百块，绝不克扣，绝不少一毛！”
“还有嗡嗡怪预言机这样的娱乐设备，如果这叫待遇不好，新海市其他公司全是黑煤窑！”
青年工地人对着王萌萌一阵猛喷。
公交车上其他人也对王萌萌的采访团队面带鄙视。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深渊硬件的食堂按照每人每天五十块的标准，这什么概念呢？这是空勤灶级别的待遇！”
“没见过自带顺丰, 京东，邮政三个快递点的工地吧。”
“二十四辆应急发电车随时待命, 比你家新海电视台还能保障电力供应！”
王萌萌被喷傻了。
她弱弱的问道：“如果不是深渊硬件待遇不好，为什么你们准备离开呢？”
“要回老家收粮食的嘛。”
“白辰老板见不得粮食烂在地里，果子烂在树上，也不忍我们这些在外打工的，额外花一笔钱请人收粮食，摘果子。”
“所以就给我们调班，腾出时间让我们回家收粮咯。”
“白辰老板害怕我们没钱用，每位回家收粮的团队成员都提前预支了五千块工资。”
不论是青年工地人，还是公交车上的其他人。
一提起白辰老板。
每个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公交司机也开口道：“白辰老板真的很好，专门为我们这些公交司机修了一栋用来休息的板房，还向我们免费开放了食堂，澡堂，网络等生活设施。”
王萌萌和她新海电视台同事交换了一下眼色。
她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一位绿头发大波浪的歪国妞上了公交车。
“白辰老板对你们这些中国人是够好了。”
“可对我们这些歪果人太不友好了！”
“就是，就是。”
“我是家乐福的，就想为髪国采购一些深渊辣条。”
“我老鼠台的想请深渊直播开个直播间。”
“我通用汽车，白辰老板鸟都不鸟我。”
这辆大型公交车瞬间就被一群歪果人坐满了。
他们各有各的来历，各有各的目的但都被白辰老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唯独一个黑头发的圆脸泥轰大婶和一个黑头发的意大利大鼻子老头，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不住窃笑。
“你的，深渊辣条日本社区的干活？”
泥轰大婶点头，她是三井樱子派过来的联络代表，是服侍着三井樱子长大的住家保姆，是三井樱子最信任的人了。
“你呢？意大利法拉利F1车队？”
大鼻子老头点头，白辰两辆F1都是他亲自送到新海市。
确认彼此身份。
这两人笑得更欢了。
即便是歪果人，那也有个远近亲疏。
髪国人，美国人，德国人，看到好处就想过来找白辰老板PY，哪有这种好事。
看到公交车马上就要启动。
王萌萌连忙下了车。
“有关歪果人这段，肯定要掐了。”
“但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有点爽？”
王萌萌的话引起了同事们的强烈共鸣。
“确实，在白辰老板这边，歪果人就是弟弟。”
“管他通用汽车还是奔驰，管他沃尔玛还是亚马逊，白辰老板说不鸟就不鸟，太踏马叼了！”
“光是无视也就罢，白辰老板超勥的地方在于，哪怕明摆着不想和这些歪国巨头代表说话，这些歪国巨头代表也只能弯酸几句白辰老板不公平之类，老老实实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白辰老板哪天心情好见他们一面。”
“就算是搞出神牛一型铝电池的印度面对带英old money，也只能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这帮三哥的段位，比白辰老板差了整整一个大气层！”
王萌萌团队一脸亢奋走路带风的样子，惹得路过的工地人连忙叫来了驻扎在滩涂的值班铁拳。
认真核实了他们的身份后。
铁拳大叔这才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嗡嗡怪预言机前。
和其他排起长队的预言机不同。
这台机器上不但没有一个人。
连路过的白辰开荒团队成员，也脚下生风溜得飞快，生怕被这台预言机锁定了似的。
“这台机器有什么问题吗？”
王萌萌不解的看向了把他们带过来的铁拳大叔。
“不知道，但这就是你们今天过来做节目专用的机器。”
“你们过来之前应该准备了足够的DKP吧。”
“啊，要DKP？”
王萌萌一脸尴尬的掏出了手机。
拨通上司的电话。
一阵沟通后。
总算从深渊直播那边申请到了使用这台嗡嗡怪预言机的DKP。
预言机的体验开始了。
第一个站在预言机面前白线框框内的是团队摄像。
“嗡，你印堂发黑，眼神晦暗，中气不足，一看就是腰子不好。”
“建议你用王者荣耀的关羽送十五局人头，就能让你的队友血压飙升了。”
团队摄像一脸懵逼。
她连忙从团队化妆师手中要来了化妆镜。
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发量充沛，神采奕奕，哪有什么印堂发黑，眼神晦暗，中气不足，腰子不好。
这预言机也太离谱了吧。
“我来试试。”
化妆师，一位四十多岁风风火火的大婶走进了白线。
“嗡，你赶紧吃点好的吧。”
化妆师脸色煞白。
“你已经一百七十八分钟没有吃深渊辣条了。”
她脸色由白变青，瞬间变成了锅底色。
“是不是想揍我，来吧，揍吧！”
预言机打开机舱，弹出了一个半人大小的玩偶。
玩偶没有五官的方块脸，用黑色的丝线绣上了嗡嗡怪三个大字。
机械臂控制的玩偶在化妆师面前上蹿下跳。
配上贱贱的BGM。
让化妆师血压飙升。
恨不得一拳砸得这货生活不能自理。
可一想到自己这次的任务。
她就咬牙切齿的退出了白线。
换成了王萌萌这正主。
“嗡嗡怪你好，我是王萌萌，我能采访一下你么？”
王萌萌举起了话筒。
“当然不能。”
“最讨厌你们这些打着各种旗号白嫖的家伙了。”
“he~tui!”
这台预言机吐出了八张小卡片。
正对应了王萌萌采访团队的人数。
“开荒临时工体验卡，体验时间六小时？”
“完成体验后，凭借此卡得到一次预言机正确预言的机会。”
王萌萌和她的同事们面面相觑。
好家伙，劳力换预言机会是吧。
这嗡嗡怪，也忒小气了。
“深渊硬件最低时薪六十，六小时就是三百六，我用三百六十块钱换一次正确的预言，可以么？”
王萌萌试图讨价还价。
然后，预言机的操作界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云闪付二维码。
王萌萌······
她电视台的同事们······
王萌萌拿出手机选择扫码支付。
付了三百六十块之后。
一道白光从她的头顶一路扫描到了脚底。
“本预言机，不具备穿越功能，不保证预言成功率。”
“是否继续？”
“1，继续预言。”
“2，停止预言，三百六十块捐赠给嗡嗡怪买3090ti。”
“3，揍嗡嗡怪一顿。”
“4，骂骂咧咧的走掉。”
王萌萌嘴角抽搐着在摄像机的镜头前选择了1。
预言机又射出了一道红光。
再次将王萌萌扫描了一遍。
屏幕上弹出了结果。
“用户王萌萌：根据你头发，眉毛的光谱反射，本预言机认为你五行缺钙。”
“你目前的状态属于严重疲劳，从现在到未来三十四小时零二十七分之间，会有一次以上的神经功能紊乱，包括但不限于，腹泻，呕吐，眼皮直跳，放屁不止等症状。”
“由于你长期睡眠不足，激素紊乱的概率高达78.99%。”
“根据你身上汪星人信息素的残留。”
“本预言机判定一个月之内，你喜当狗子它妈的可能性高达66.666%”
报告末尾，出现了一个不住旋转的大八卦。
紫薇斗数，推背图，老子内经，寻龙点穴，祖坟冒青烟百科，嗡嗡怪在线算命alpha版，拉普拉斯喵喵喵等稀奇古怪的词组在八卦内转来转去。
最终变成了对王萌萌的一句话预言。
“用户王萌萌，今天你有破财之兆。”
“请给本预言机充值666，或者使用开荒临时工体验卡，才能得到具体的解决方案。”
“是否愿意充值。”
“1：愿意。”
“2：非常愿意。”
“3：很难说不愿意。”
“4：请立刻刷新付款码吧。”
王萌萌一脸哭笑不得。
她笑骂道：“好你个预言机，我要是充值，那就印证了你破财之兆的预言。”
“我要是不充值，可我已经支付了三百六十块的预言费实际上已经破财了。”
“横竖都是你预言正确！”
这嗡嗡怪收了钱，还用话术挤兑她。
真是个操蛋货。
王萌萌的同事们也觉得嗡嗡怪真不是个东西。
如果话术挤兑也能算做预言。
那么这等程度的预言他们可以整一万句都不重样的。
就在王萌萌准备让预言机退钱的时候。
一阵海风从大海方向吹来。
王萌萌觉得浑身发冷。
她一个接一个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她肠胃一阵翻江倒海。
连忙捂着肚皮冲向了深渊硬件的临时生活区。
“嗡，用户王萌萌进入了神经紊乱状态。”
“已通知深渊硬件医疗小组，继续观察王萌萌的身体状况。”
王萌萌的同事们笑不出来了。
化妆师和团队摄影连忙追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其他成员不约而同的拿起了手机。
“我知道我们今天有破财之相，给我们一个付款二维码吧。”
这哪里是预言机，这分明是嗡嗡怪老中医啊。
“嗡，今天的付费预言次数已耗尽。”
“想要得到预言机会······”
不待预言机说完，这几个新海电视台员工连忙拿起了之前的临时工体验卡。
“用体验卡换预言机会，对吧。”
“我懂，我们懂。”
半小时后，王萌萌团队一个不少的来到了深渊硬件临时工的工作区。
发现这里的临时工不是一般的多。
眼尖的化妆师突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栏目负责人的顶头上司。
新海电视台的副台长。
“岳台长，您怎么在这儿？”
王萌萌走到了这位副台长面前。
岳副台长带着王萌萌团队来到了一个彩钢搭建的临时车间。
车间内，四台被漆成白色的嗡嗡怪预言机并排成一条线。
每天都出现在新海电视台新闻频道内的新海巨佬们正围在预言机前，聆听着白辰的头号工具人康大明对预言机的介绍。
“深渊硬件成长快乐客户端之嗡嗡怪诊断终端，基于人类唯一一个强人工智能的实验性医疗诊断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