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余靖之死(上)

作者:斋南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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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天目带着董晴和陈茂弘,随余波仲和吴七去余府赴宴。

申牌时分到的,余靖还没下班,余波仲带着李天目等人在宅中四处参观。这座大宅可是不小,房屋上百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后花园比整个飞虎镖局还大。

陈茂弘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宅子,都看傻眼了,心中嫉妒不已,暗想:“我要是能有这么个大宅子就好了。”

李天目越看越来气,心想:“这座大宅价值不菲,少说也得十几万两银子才能置办下,余靖仅凭俸禄,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买不起,这家伙肯定没少受贿,是个十足的大贪官。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民脂民膏。老百姓拼死拼活,挣下的血汗钱,都便宜这些贪官了,这是什么世道呀?”

余靖回府之后,设宴款待李天目等人,桌上摆着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里鲜,尽是珍馐美味。

在余靖身旁坐着位二十出头的大美女,相貌妖娆,身材性感火辣,她是余靖的爱妾,叫潘小芸。此女出身青楼,原是京城第一青楼国色天香搂的头牌,三年前,余靖和她勾搭上了,睡过之后甚爽,不想让她再被别人染指,于是重金将其赎身。

陈茂弘不仅贪财,还很好色,时不时朝潘小芸偷瞧上一眼。

虽然首辅之位被太子党人夺了回去,但鄢首峰并不甘心失败。如今的次辅是郑党人刑部尚书郑禄嘉,鄢首峰要绊倒庄廉,夺回首辅之位。

怎么才能绊倒庄廉呢?夜静更深之时,鄢首峰躺在炕上苦思冥想,庄廉为人低调,素有清名,他究竟是真清廉,还是装的呢?

鄢首峰觉得庄廉未必是个清官,思来想去,有了一个主意,虽然这个主意不一定能绊倒庄廉,但他想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试试。

次日清晨,鄢首峰坐在办事房里,桌案上摆着八行纸,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下一份人名单,写好之后,让侍卫把田尔耕叫过来。

时间不大,田尔耕走进办事房,鄢首峰拿起那张名单,说道:“尔耕,你看看这个,这上面的人,你都认识吗?”

田尔耕接过去,见是一份名单,这上面的人都是京城建材行业的大老板,有做木料生意的,也有做石材生意的,还有做砖瓦生意的。

田尔耕看罢之后,说道:“这上面的人,孩儿都认识。”

鄢首峰道:“这些年工部所有工程的用料,几乎让这几个人给包下了,庄廉为什么这么照顾他们?老夫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你火速将这些人逮捕,严刑拷打,一定要逼问出他们向庄廉行贿的口供,老夫要绊倒庄廉。”

田尔耕道:“明白,孩儿这就去办。”

当日上午,名单上的人悉数被捕,其中有个姓赵的员外,是在家宅中被捕的,他府上有锦衣卫的耳目,那耳目在赵员外被捕后不久,便将这个消息密报给骆养性,并没引起骆养性的关注。

待那耳目走后,也就过了两刻钟左右,又有一名耳目来给骆养性报信,说做石材生意的孙员外被东厂逮捕了,这回引起了骆养性的关注,他知道这两个员外的底细,心想:“东厂怎么把他俩都抓了,这事兴许不简单,我得赶紧去告诉老爷子。”

他来到骆思恭办事房,把事情一说,骆思恭道:“快去查查给工部供料的蒋员外、宋员外、孔员外和陈员外出没出事?”

骆养性派人去打探消息,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告知骆思恭,那四名员外也都被东厂逮捕了。

骆思恭听闻后,立时猜出鄢首峰的用意,却并不担心,他觉得庄廉是清廉的,在经济上绝不会犯错误,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常言说得好,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骆思恭不敢麻痹大意,谨慎起见,决定去和庄廉通通气,一旦庄廉的屁股不干净,他得赶紧给庄廉擦屁股。如今的次辅和三辅都是郑党人,一旦庄廉被绊倒了,太子党再要把首辅之位夺回来,那可就难了。

骆思恭来到内阁公署,走进庄廉办事房,关上房门。

庄廉见他来了,笑道:“骆兄过来了,坐吧,有什么事吗?”

骆思恭落座,说道:“刚刚老夫得到消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赵大贵、孙有亮、蒋正、宋文、孔祥、陈立这六人都被东厂抓去了,老夫知道他们都是工部的供料商,东厂抓他们的目的,老夫不说,庄兄你应该也能猜得出。庄兄,老夫冒昧问一句,你没收他们的好处吧?”

庄廉闻听此言,为之色变。

骆思恭善于察言观色,见庄廉面现惊恐之色,心就是一颤。

庄廉沉吟片刻,说道:“老夫没收他们一文钱的好处。”

骆思恭听他这么说,长出一口气,但他既然没收好处,为什么色变呢?

骆思恭心下狐疑,听庄廉又道:“不过,据老夫所知,老余可没少收他们的好处。”说到这,叹一声又道:“哎,老夫一时糊涂,拿了老余一点钱财,倘若老余出事了,把老夫咬出来,那老夫的麻烦就大了。”

那六人都是商人,大多数商人都是重利轻义,在东厂的酷刑下,他们一定会把余靖供出来,余靖这回是死定了,一旦余靖被东厂抓去,他能不能抗住东厂的酷刑,不乱咬?骆思恭觉得余靖八成是抗不住。

庄廉紧张的说:“骆兄,你得帮老夫度过这个难关,想想办法,不能让老余把我咬出来。”

骆思恭愁眉紧缩,站起身,轻叹一声,说道:“老夫尽力而为吧。”

庄廉道:“那就拜托骆兄了。”

想叫余靖不把庄廉咬出来,只能让他永远闭嘴。骆思恭有两个让余靖永远闭嘴的方案,他想先试试第一个方案,如果行不通,就不得不使用第二个方案。

骆思恭离开内阁公署,来到工部衙门,敲击余靖办事房的房门,“当当”两声后,听余靖在里面说道:“进!”骆思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说道:“忙着呢?”将房门关闭,上了闩。

余靖道:“骆大人坐,有事吗?”

骆思恭落座,将那六位工部的供料商被东厂逮捕的事道出,余靖闻听大惊失色,自语道:“这下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骆思恭道:“余兄,老夫知道你收过他们的好处,他们到了东厂,一定会把你供出来,你这回是在劫难逃。”

余靖紧张的说:“骆大人,念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得拉兄弟一把。”

骆思恭摇了摇头,叹一声,说道:“太晚了,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捆绳子,扔到余靖桌案上,吓了余靖一跳,问道:“骆兄,你这是何意?”

骆思恭道:“余兄,倘若你被东厂抓去,必将身败名裂。你若想保住名节,趁着东厂的人还没到,自我了断了吧。没有你的口供,东厂便无法将你定罪。你走之后,老夫会替你照顾好家人,你就放心的上路吧。”

余靖看着桌上的绳子,悲从中来,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道:“骆兄,我的一家老小就拜托你了。走之前,我还想见波仲一面。”说到这,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骆思恭道:“是该和波仲见一面。”说完起身离去。

余靖让侍卫把保镖张守约叫过来。余靖上班的时候,张守约待在工部的客房,愿意躺着就躺着,愿意坐着就坐着,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很是悠闲自在,他哪能想到,这份悠闲的差事马上就要到头了。

张守约走进办事房,见余靖面如死灰,眼角有泪痕,像是刚哭过,关切的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余靖道:“没什么,你去把波仲叫来,我想见见他。”

张守约觉得余靖反常,料想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却不敢再多问,说道:“小的这就去把少爷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余波仲来了,说道:“爹,你找我有事呀?”

余靖起身坐到客椅上,余波仲坐在父亲身旁,见父亲神情恍惚,问道:“爹,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余靖道:“没什么,为父就是累了。”

余波仲道:“爹,你别太操劳了,要注意身体呀。”

余靖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儿子的手,说道:“仲儿,为父要出趟远门,得走挺长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余波仲道:“爹,你要出差呀?”

余靖道:“是要出差。”

余波仲道:“今天就走吗?”

余靖道:“一会儿就得走。”

余波仲道:“那你老的五十大寿不在家里做了?”

余靖微微摇头道:“不做了。”

余波仲道:“过不了几天就到日子了,什么公务这么急,就不能缓几天吗?”

余靖道:“不能缓。”

余波仲道:“爹,你去哪出差呀?”

余靖道:“去西边,很远的地方。”

那六位员外到了东厂之后,田尔耕都没给他们用刑,他们就全都撂了,把余靖供了出来。余靖在采购工程用料期间,吃了大笔的回扣,数额高达一百多万两银子。令田尔耕遗憾的是,这里面没有庄廉什么事,庄廉没收他们的好处。

田尔耕将那六人的口供,拿去忠义亭,交给鄢首峰过目。鄢首峰心想:“余靖只是各个工程的副总监理,庄廉才是总监理,采购建材的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庄廉手里,如果庄廉不点头,余靖就不能采购那六人的建材。这一百多万两银子绝不会都落入余靖自己的腰包,大头肯定是被庄廉拿去了。只要将余靖逮捕,就能拿到庄廉贪赃枉法的证据。”

鄢首峰拿着那六人的口供,进宫去见万历,万历命他立即逮捕余靖。

办事房中,余靖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赶在东厂来到之前上路,否则将身败名裂。他对儿子说道:“仲儿,为父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回去吧。”

余波仲起身道:“爹,那我就先走了,你老路上注意安全,多保重。”

余靖点了点头,看了儿子最后一眼,待余波仲走后,余靖闩上门,从抽屉里拿出那捆绳子,站到太师椅上,仰望横梁,抓着绳子一头,将另一头向上一抛,绳子挂在梁上,绳头垂了下来。

余靖将绳子两头打了个死节,绳环就做好了,他用绳环套住脖子,一咬牙,一闭眼,双腿后荡,将太师椅踢翻,整个人登时吊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双眼鼓着,舌头伸得老长,一命呜呼了。

又过了一会儿,房上来了个蒙面人,见院中无人,飘身落地,在窗纸上找了个小洞,把眼睛凑上去向屋中一观,见余靖上吊了,忙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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