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禄脸上挂不住, 当即找了个借口走人。
其他同学都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才走。
陈墨几人自然也不留他，目送他离去。
“我不喜欢刚刚那小子。”筷子搅拌了几下饭，金发医生小嘀咕了一句。
年龄不大, 傲气倒是不小。
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明明他才是长辈！
欧阳谦眼神示了他一下：“吃饭。”
陈墨倒是扫了这个金发医生一眼, 他知道为什么陈禄对他不如对欧阳医生那样恭敬。
不, 他倒是觉得这人的医术应该也不差, 可能只是不如欧阳出名。
金发医生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话的安静了一儿后又忍不住看向陈墨，有引导他开口：“嘿，陈家的小少爷，你怎么都不说话？”
陈墨抬眸：“话。”
这样？
“噗！”旁边正在吃饭的欧阳谦差点笑喷，赶紧从桌上的纸盒抽一张纸掩住自己的嘴，眼神满含笑地看着两人。
“……我错了, 我确实应该给你重新检查的。”金发医生噎住。
这哪儿自闭了？
“我叫欧阳谦，这是霍问，刚从国外回来, 不太懂事, 多多包涵。”欧阳谦擦了下嘴唇，放下纸，抬给陈墨介绍了一下。
“陈墨。”
陈墨礼尚往来地回答。
见陈墨说了一句就低头, 金发医生，也就是霍问很是着急：“哎哎哎！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啊？你难得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帅气吗？和我的人一样帅！”
欧阳谦无奈：“我说……能不能稳重点？你这么跳脱, 让患者怎么信任你？”
不知道是霍问本人性格的原, 是国外风气的原。
现在的医生都是老的吃香，年轻医生本来就容易受歧视，如再不够沉稳, 那真不知道被病人在背后诋毁成什么样子，甚至当面质疑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欧阳谦真为他犯愁。
霍问不在地摆：“我选择当医生是为了治病救人，又不是为了让人夸我！他信不信任我，这很重要？反正等他快要死又没人愿接受的时候，他照样乖乖躺在我的术台上。”
陈墨颇感外地看了他一眼。
难得一见的“叛逆”医生。
虽然表面有些浪荡子的不羁，但内心倒是相当坚定呢！
欧阳谦叹气，不想他的歪理：“但你也不能总是穿露胸衣服上班，染这种奇奇怪怪颜色的头发，问病人家属要联系方式吧？”
陈墨目光闪。
这个性有点强啊……
霍问抬就把欧阳谦的脸挪到一边，笑容灿烂地凑到陈墨眼前，吐槽道：“欧阳就是爱瞎操心，别理他！我不要男妈妈！”
“我和我你说！我这名字可是大有来头的！你知道叶问吗？”霍问神秘兮兮地说道。
自从历莎士比亚的洗礼后，陈墨现在已很淡定了。
不就是又一个名人嘛。
知道，然后呢？
“我叫霍问！”他指着自己，眼神亮闪闪的，格外耀眼。
“你说，我有没有机成为叶问那样的高？”
一旁耳朵都出茧子的欧阳谦在那忍住翻白眼的冲。
陈墨定定地看了他一儿，道：“有。”
“哈哈！欧阳！到没？！”金毛的霍问高兴地转头对欧阳谦炫耀。
陈墨的认可让他比平常高兴，为他知道对方有自闭倾向，这样的小孩愿相信他能成为叶问那样高，他决定回去就把这一天写进日记里！
“不是改了名字就能成为高的，你是先把盘子端稳了再放狠话吧！”欧阳谦瞥了他一眼。
这人是不是忘了，刚刚才端了两个盘子就说累？
“哼！反正有人相信我可！”
在欧阳两人有引导陈墨说话的吃饭时间，陈墨觉得这个气氛挺不错的。
吃完饭，霍问打开专门来放筷子的盒子，想把筷子放进去。
“放不进。”
陈墨扫了一眼，提醒他。
“嗯？放不进吗？诶？！”
霍问餐巾纸擦拭了筷子，然后放进盒子里，发现真的多出来了一点点，他挑了下眉，强迫症发作地把尾部推进去。
但是这下，筷子的前端就凸出来了。
是放不进。
“……啧！”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霍问双按着筷子的两边，想做什么精细活一样，一点点挪，非要把筷子放进盒子里才罢休。
但偏偏怎么摆都差一点点。
总有一点多出来。
陈墨看着他那幼稚的举：“…………”
都告诉他放不进去了。
欧阳谦顺势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个长度应该是可的，便拦下霍问的：“我来。”
一钟后。
“……莎士比亚说，放弃也是一种美德！放不进盒子，干脆放在这里吧！”
欧阳谦放弃了，直接把筷子甩到盘子上。
“哎呀，累死了！这可真是差之毫厘，谬千里啊！”白费一番功夫的霍问赶紧锤了锤刚刚一直弯着的腰，感叹了一句。
然后看向唯一没有参与的陈墨，笑着夸奖道：“你眼力真好！”
陈墨淡淡地瞥了他俩一眼。
你确定这是眼力的问题？
“哎！你这就要回家了啊？”霍问见陈墨收拾好餐盘站来，似乎是要离去。
“去酒店。”陈墨回道。
“啊？去酒店做什么？”霍问歪着头，不明所地眨巴着眼睛。
一个高中生去酒店干嘛？
嘶！
该不是……去那啥吧？
霍问震惊地上下打量着陈墨。
人不可貌相啊！
欧阳谦也为是陈墨自己想去，暗自皱眉，这要是一般人，他肯定已开骂了，但是，他看了一眼陈墨，面前的是病人，是孩子。
他放轻音委婉提议道：“你应该快高考了吧？酒店隔音效不好，要复习的话，不如去图书馆，我可给你简洁莎士比亚的著作。”
陈墨扫了他一眼，这两人都想到哪里去了？
“家里有事，父亲让我出来，给钱的。”
什么？！
欧阳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
给钱也不行啊！
“这世上哪有这种父亲啊！居然把小孩赶出来！那个陈鎏然不是什么好玩！”霍问极其轻地嘀咕了一下，不敢让陈墨到。
反应来的欧阳谦当即阻止道：“那也不能去酒店啊，你才多大？未成年怎么可没人陪伴，一个人去酒店？”
哪家正规酒店敢收？！
“干脆去我家住吧！就在这附近，刚买的新房，之前绝对没人住！”霍问邀请道。
“说什么呢！”
刚说完，欧阳谦就拿肘怼了他一下。
让一个自闭的小孩去陌生人家里，是嫌人家对你太正常了是吧？
“留在医院吧，我在这有宿舍，你明天不是有检吗？刚好，别回去了，直接住下吧，也省事。”
是欧阳谦靠谱。
“谢谢。”
陈墨也没推脱，有地方免费给他睡觉，他为什么要拒绝？
虽说，直接回家怼上门讲理也不是不行。
但是……
他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啊！
而且说实话，陈墨并不是很想喊一个陌生人“爸妈”，这两个字在他这里是很神圣的，不是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喊得出口的。
所，暂时不回家，不和他见面，也挺好的。
“晚安。”
为宿舍都是现成的，不需要收拾，所，欧阳谦把人送到宿舍门口就告辞了，倒是霍问在门外活泼地挥了半天。
“早点睡！熬夜秃头哦！小墨墨，明天见啦~”
回应他的，是“啪”的关门。
“好冷淡哦……”霍问身子僵硬了一瞬，颓丧地垂下胳膊。
欧阳谦不为然，轻笑道：“要是不冷淡，那不就跟正常人一样了？你给他归到自闭谱系干什么？”
“倒是你，没事这么关注人家干什么？”
欧阳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现在才想来，他之前不是问了一下霍问认不认识陈墨，他怎么瞬间就把什么报都打探好了？
这可不像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
霍问也不否认，只是看着头顶昏暗的天色，比亚洲人颜色浅的眸子清透出神：“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这小孩出生好，长得好，成绩好，人品也好，明明什么都好，偏偏冒出个自闭……太违和了。”
真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不。
应该说，这两个字就不应该出现在任一个人身上！
“这不是正在研究嘛？早晚能攻克的。”
欧阳谦微笑，一股无往不胜的自信油然而生。
“他都说自闭儿童是折翼的天使，但我却不喜欢这种称呼。”霍问仰着头，语气轻飘。
“哦，为什么？”欧阳谦走在他身旁，笑着接话。
霍问收回视线，鼻子轻哼一，叉着腰大笑：“当然是为，我医生才是天使啊！他怎么能占我的形容词！”
欧阳谦：“…………”
他转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霍问啊，其实，莎士比亚说……”
“大哥！我错了！！！”
霍问从心得相当迅速。
……
第二天。
检继续。
在排队期间，陈禄余光看到陈墨走近，立即开口和同学说话：“你是不知道啊，昨晚那场生谈得有多艰难，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不，终于算是谈下来了！”
“哇！”众学生都大为惊叹。
“哥，幸好你昨晚没回去，可把我累死了！现在困着呢，啊——”陈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是真累了，是装模作样。
陈墨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什么样的生需要通宵商谈？
是在自己家里？
怕不是对方根本看不上陈家，而他那个便宜父亲陈鎏非要拉人家来住宿，各种服务来展示自己的诚，然后把对方缠烦了，随便那个什么好处打发了他。
昨晚的客人，应该就是之前陈禄说的那个有爵位的外国贵族吧？
不，国外的贵族不在国外住着，突然跑来插国内医疗行业干什么？
陈墨垂眸，遮住思索的眼神。
“喔——！”
身边传来一阵喧哗，让陈墨回了神。
他抬头看去。
是之间昨天见的欧阳谦和霍问，多了几个人。
一排人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打扮得干干净净，都穿着垂到膝盖的白大褂，金属的铭牌挂在胸前，面色或是温和的笑盈盈，或是严肃的不苟言笑。
问，在医院的大楼里遇到一群颜值在线、气势足的医生是一种什么样的验？
现在陈墨身旁这些同学的表现就是最好的回答。
“啊啊啊啊！他真的好帅啊！”
“看脸做什么？他的医术也是世界顶尖的！”
“快看！那是不是欧阳大神？！”
“欧阳也来了？他这是要做什么？是谁得了严重的疾病吗？”
在众人激疑惑的目光中，这一群不缺颜值也不缺技术的医生逐渐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