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以破局

作者:萧无逸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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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刘越一拍大腿跳起身来,朝张宾深深一躬,诚恳地说道:“先生高论振聋发聩,刘某受教了!我这就去发求贤通告招揽县中人才。”

“临事而迷,人之常情。”张宾淡淡一笑,将酒碗推到一边,正色朝刘越说道:“刘司马且自珍重,喝过这一坛子酒以后,张某就要向司马辞行了。”

“张先生要走?”刘越心头一沉,愕然问道:“先生在介休才呆了数日就要走,莫非是刘某哪里怠慢了先生不成?”

“怠慢?刘司马言重了。”张宾屈指轻轻叩击着几案,摇了摇头轻声道:“介休乃山野小县,户不满千,人不足万,以司马之文韬武略,只需得人任事,想要这百里之地物阜民丰不过是垂拱而已。张某既难以效尺寸之力,赖在此处也是徒废酒食,还不如归老故土的好。”

“未能尽先生之才器而用,此乃刘某之罪也。”刘越嘴角微微一抽,缓缓说道:“但正如先生所说,介休城实在太小,若刘某常以县中小事来劳烦你,无异于割鸡而用牛刀。先生乃无双国士,刘某岂敢以繁剧之细务污万里之耳目呢?”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便与你实话实说了吧,”张宾站起身来,拢着手踱到廊下,看着驿馆外灿烂的阳光长叹了一声道:“还记得当日我来找你时对你说过的上中下三策吗?你三策皆无所用,张某自然认为你之胸怀格局定不在我的上策之下,因此虽见你根基浅薄也愿效以微劳。

但自从来了介休之后,我见你每日奔走于官署府库之内,劳心于资粮曹卒之间,既无经远图强之筹划,也无进取争夺之大略,只是孜孜于做一四五十人之头领,劳心费力,徒然自耗,全然无半点英雄之气。张某是醉心名利之人,自小通习谋略,为的就是择一英主而事之,你既只求安身立命于边鄙,我又岂有随波逐流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刘越总算是明白了张宾要走的原因,他是嫌自己没有进取之心,怕满腔激情和谋略不能得以施展。刘越在心底苦笑了一声,自己难道真没有进取之心吗?世道时局如此,自己就算再有雄心壮志又能如何呢?进身是需要阶梯和资历的。

大晋朝走到今天,虽说五年前朝中经历了一次牵涉极广的权力争斗,但贾后上位之后,重用张华、裴、王戎、陈准等名士宿老为肱骨重臣,朝中虽有贾氏权势熏天,但海内晏然、朝野宁静,国事朝政却被料理的井井有条,维系了晋武帝自太康以来一贯的统一与稳定。

官职的进阶可以谋得进身,但九品中正制和之后作为补充的甲午制的贯彻对出身和资历的要求被推倒了极致,他们像两座高高的大山挡住了大多数人意图短时间内通过职务升迁获得入主中枢机会的一切可能。既然通过官秩升迁太过艰难,那利用军功超迁又会如何呢?

西晋一朝共历五十一年,如果从平吴一统算起,不过也就三十七年,这三五十年里,翻遍史书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农民起义的记载。到匈奴刘渊称兵作乱之前,整个皇朝也就只有在巴蜀和汉中地区发生过并不能伤及根本的流民作乱,其中氐人齐万年的叛乱虽动摇秦雍州郡,但孟观之兵一起,不过数月就被彻底平定。如此承平之世,就算想通过军功求进,也只能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文无途,武无径,在这个所有人都竞相追逐财货之利的时代,能不能通过从商来曲线上位呢?答案是当然不行,无论钱财的诱惑力有多么的大,但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都是卑微而低贱的,就算做到了货通天下,富可敌国,在文人士大夫甚至平民百姓的眼里,他们也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轻贱之人,要想有所作为,只能因人成事而绝无自立的可能。

想到这,刘越提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酒,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先生能与我推心置腹地谈及这些,我深感荣幸。实不相瞒,先生的责问,我也曾不止一次认真考虑过,但眼下我就像是置身迷雾之中的行客,虽有心觅路而出,却苦无破局之力。”

张宾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刘越,过了好一阵,他展颜一笑道:“司马无破局之力,张某倒是有开拓之法,就是不知刘司马是否愿听而行之了。”

刘越将酒坛放在几案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躬身朝张宾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愿听先生高论!”

“哈哈,好!”张宾纵声一笑,伸出手指朝馆舍里指了指,沉声道:“我所说的方法,需落在被司马掳来的那个胡人身上。”

掳来的胡人?刘越疑惑地朝馆舍里看了看,心头当即恍然,张宾说的那人,就是前天夜里被句渠梁从绵上抓回来的匈奴人呼延赞。据一同被句渠梁带回的青扶罗说,这呼延赞乃是原居于蒲子的南匈奴副都尉呼延灼唯一的儿子。

呼延赞被关在驿馆中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里,在刘越的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之下,他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从呼延赞这里,刘越清楚地得知了胡骑围城的来龙去脉,也彻底地掌握了匈奴五部之间明争暗斗的幕后推手。

刘越原本以为呼延灼父子与刘渊的龃龉只不过是左国城的一个烟雾弹,休屠各人的真正目的是想在赵王伦利用他们将手从关中伸到并州时顺水推舟,在位于秦晋交通要道上的介休城打下一个楔子,为日后称兵作乱一举恢复呼韩邪的事业提前谋篇布局。但呼延赞的供述却推翻了刘越的这一猜测,这对父子竟真的与左国城之间势同水火,甚至想联络大陵和祁县来与刘渊对抗。

这对于想要利用呼延灼父子来逼反左国城的刘越来说无疑是极其不利的。在原来的思路被颠覆的情况下,刘越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只好扣下了呼延赞,被动地等着绵上那边做出反应。

此时听张宾说破局的关键就在呼延赞的身上,刘越心中难免有些将信将疑,他沉吟了一阵,迟疑地说道:“呼延灼父子只是赵王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赵王已被召回洛阳,染指并州的企图已化为泡影,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占据绵上也长久不了,想和须卜孤淳联合效忠于齐王司马更非易事,他怎么会是我当前破局的关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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