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 吃得李德謇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筷子都不敢伸了。
偏偏玄萌还没一点儿感觉，继续叹着气。
在玄萌的想法里, 他不过就是因为想蹭饭想吃肉，所以不愿意好兄弟娶个媳妇儿回来，影响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就仿佛是一个宿舍的单身狗, 突然有一个找到了女朋友, 其他几个吃饭的时候少一人, 也会感觉到略微有些寂寞和嫉妒的。
李承乾在玄萌感慨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他知道玄萌的想法。不过后来李承乾发现, 自从玄萌说完那句之后, 李德謇的反应就不太对, 犹如如鲠在喉,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李承乾的筷子一顿, “德謇别想多了，小法师只是舍不得一个蹭饭的地儿。”
李德謇满脸堆笑, “我懂，我懂。”
李承乾：= =
大唐太子爷差点想爆粗口来一句‘你懂个屁’。
玄萌看着这两人没头没尾的一个解释一个懂, 皱起了眉毛，“你俩说啥呢？”
李德謇继续堆笑, “没啥，没啥。”
玄萌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总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
错过……那就错过嘛！
玄萌一点儿都不在意地继续吃了起来, 刚才叹气的时候都没动筷子，爱吃的菜都快凉了。
等李德謇走后，李承乾看着在书房里，躺在【天材】新出的躺椅上，摸着肚子消食的玄萌，又提起了这事儿。
“你是说，李德謇误会了？”吃饱喝足的玄萌完全忘记了，当初的他是多么担心以某种奇特的方式被记录上史书。那时候还想着要起个艺名的玄萌，面对李德謇的脑补，潇洒地挥了挥手，“没事儿，随便他怎么想，弄点野史也不成问题啊。”
李承乾有点儿奇怪，玄萌之前对这种‘误会’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的？
玄萌伸了伸脑袋，从他用芦苇杆做成的吸管里，喝了口冰葡萄汁，十分满足。
“我这是想通了啊，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会有正史和野史同时记录下来的。而且我本来就和李大你交往甚密，就像是我现在住在东宫这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有史书中提到嘛。”
“人啊不能因噎废食，我不能因为不想和你一起上史书，就不和你一起住啊。要是我那么做了，那不是明显地嫌弃你么，就不是你的好兄弟了啊！”玄萌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嫌弃李承乾。
李承乾：……对不起，你还是嫌弃我一下吧。
“而且我突然想到，你说汉武帝和卫青那样的人，都有人说他俩是一对。那咱俩也不算是什么嘛！”
“反正历史都是由后人评说的，咱们俩自己清者自清就行了，没必要管后人怎么想嘛！”
玄萌舔了舔嘴唇，觉得葡萄汁的味道是真的不错，便把自己的杯子递给李承乾，示意他尝尝看。
“要是咱俩以后能和汉武帝卫青一样，被后人八卦，也算是名垂千古的一种了吧，哈哈哈哈。”
李承乾给了玄萌一个白眼，并且拒绝了喝冰葡萄汁。
玄萌站起身，绕着李承乾走了一圈，边走还边摸下巴，做出了一副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怎么了？”李承乾其实挺熟悉玄萌这种状态的，这代表着玄萌又有了什么新主意。
“李大啊，我上次给你冰甜瓜你吃了一口就不吃了让给了我。这次给你冰葡萄汁你也不喝都给我喝。前几次长孙皇后给的宫里做的甜点，也全都被我吃掉了。”玄萌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挑了挑眉，不知道玄萌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怎么，才知道本宫对你的好？”
要是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能单手食指挑着玄萌的下巴，那或许就是某个纯爱小说的高光时刻了。
然而，玄萌是帅不过三秒的。
“不不不，经过我紧密而富有逻辑的推理，我判断出来，李承乾你并不是因为怕我不够吃才推辞这些美食的。”玄萌伸出手指李承乾，“真想只有一个，那就是”
“——你有蛀牙。”
李承乾：？？？
“不能吃太凉的，不能吃太甜的，肯定是因为你牙不好啊！来来来，不要害羞，告诉哥哥，你牙齿到底怎么了！”玄萌凑到李承乾的眼前，伸着手就想要掰开李承乾的嘴巴看一看。
面对着李承乾的躲躲闪闪，玄萌嘴里的话还挺多，“我和你说，俗话说得好，牙疼不是病，听起来要人命。你千万不要忍着，有病就尽早治啊！”
李承乾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不算太厚的书，拍在了玄萌的脑袋上，“闭嘴。”
玄萌撇着嘴，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明明喝醉了但是却说自己没醉的酒鬼，像明明病入膏肓了却还不肯去看医生的病人。
李承乾受不了玄萌一直盯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才找太医看过，没蛀牙。只不过吃冰的时候牙齿会有一些酸。”
玄萌一拍双手，“我就知道！”
从这个晚上开始，玄萌就投入了新产品的研发。
玄萌其实还是比较注重口腔卫生的，这么十几年过来，虽然谈不上每天，但是只要有机会，玄萌一定会做牙齿清洁。
一开始他是配了一些药粉，在每次清早洗漱的时候，会在牙齿上涂抹一些药粉，然后喊着药粉进行多次的漱口。
玄萌在谛音寺的时候，看到过别的僧人用杨柳枝进行牙齿方面的清理。
他们会把杨柳枝泡在药水里，然后在早上需要的时候，就用牙齿要开杨柳枝，露出其中的杨柳纤维。那种纤维，就像是细小的木齿梳一样，可以用来进行刷牙。
只不过牙膏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大部分人会选择喊一口盐水在嘴里，然后过一会儿漱口吐掉。
这大概就是最早版本的‘一口盐水喷死你’的由来了吧……
等玄萌因为李世民和李秀宁的关系，联络上了孙思邈道长以后，发现孙道长在他已经着手开始编著的《千金方》里面也有提到用盐水漱口这事儿。
甚至在更早的时期，就有不少史书和医术中记载，表示人们非常重视牙齿的健康。
在司马迁的《史记》中，曾经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汉代著名的医学家淳于意，就曾经用针灸和漱口的方法，治好了齐中大夫的龋齿，也就是蛀牙。
玄萌刚听到这个科普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针灸可以治疗蛀牙？这是什么神奇的原理？
玄萌还暗暗发誓，要是有机会再穿越回到现代，他一定要为中医正名。连蛀牙都能治，还有什么是中医做不到的？而且这还是汉代的中医的本事啊，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
即便人们还是比较注重牙齿的健康和保养，并且有独特的治疗龋齿的方法，在普通百姓人家，刷牙并不是一件日常的事情。
就连杨柳枝，都有很多地方的人不知道。
那么人们是用什么方法避免口臭的呢？
从汉代开始，人们就发现了嚼丁香叶，可以让口气清新。玄萌甚至听说过，曹操曾经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信里面提到‘今奉鸡舌香五斤，以表微意’。这就说明曹操那时候，已经开始了解到鸡舌香也就是丁香的功效了，还说明了丁香可能不是太便宜。
玄萌也问过孙思邈，孙思邈见过的病实在是太多了，药方也有千千万万需要整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太在意口臭和牙齿健康问题。只不过孙思邈也提出，若是以甘草和丁香为材料，做成药丸或许可以预防口臭。
谛音寺的僧人们一般都常年吃素，也没什么甜点可以吃，平日里也会用用杨柳枝，这就让玄萌一直没有意识到，牙刷和牙膏的重要性。
此次李承乾牙疼，可算是提醒了玄萌，这种生活必需品，一定要作为下一个新‘发明’提上日程。
玄萌说做就做，没两天就已经把稍微有点粗制滥造的样品牙刷给做好了，第一时间就提供给了李承乾。
不得不说，哪怕牙刷还是个粗糙的简陋版，那也比柳条好用多了。
玄萌选的毛稍微有点儿硬，李承乾感觉自己戳得牙龈有点儿疼。
得到了小白鼠的反馈，玄萌立马开始做牙刷2.0版本。与此同时，玄萌还打算找宫中的奉御医们聊聊天，研究研究牙膏里到底该放一些什么材料。
没办法啊，通信在这个年代太困难了，玄萌想直接找孙思邈聊聊天，那信一个来回也起码要一个多月，实在是太慢了。
玄萌只能找了个奉御医，讨论讨论。
如何把药材融合在一起制作成膏状，这个难不住御医们。但是到底要放一些什么对牙齿好，他们确实也没想过。孙思邈之前提到过的甘草和丁香叶子确实可以作为材料。
不过中药一向不会是单一的一两种药材构成的，讲究君臣佐使。
以丁香为君，作为主药材；以甘草为臣，辅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治疗次要兼证的佐药，以及作为引经和调和的使药该用些什么呢，奉御们还要商讨商讨。
在商讨之前，奉御医来询问玄萌，这个牙膏做出来以后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玄萌灵光一闪，脑海里想起了小时候看过无数遍的广告。
“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为何玄萌法师会想到要做牙膏呢？
李德謇：我觉得我知道这题的答案……因为太子殿下有点儿牙疼。
提问：那么玄萌法师为什么会知道太子牙疼呢？
李德謇：唔……反正不是试出来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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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想要码字的时候，有个小猫喵喵喵地叫着。
我把他抱起来，他爬上了我的书桌，盯着我的键盘，然后一脑袋枕在了我的右手上。
封印了我的右手qaq
对，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更晚了的原因。
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