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何氏而言，宣告破产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何衡仿佛把这段时间的苦水一股脑的倒给了司星河，“何氏集团的法人跑了，现在连市中心的那栋办公楼都租不起了，等卖了这几个游戏，市值也就要跌到千万了吧。”
曾经市值百亿的公司跌破至千万，其中的差距并不是几个零的问题。
何衡作为见证者，也是经历者，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三个人静静的听着何衡的倾诉，谁也没打断他。
现在何衡的压力太大了，最需要的不是开解，而是倾诉。
说出这些藏在心里的话，得到别人的支持，他才能下定决心去做这些事情。
何衡扭头对童以欣微微一笑，“谢谢你欣欣，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他垂下眼睛，笑道，“回去之后我就去找人进行破产清算，不出意外的话，寒假就能处理完这些事情。”
“你们就在学校等我吧！”
说出这句话，何衡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仿佛真的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决定给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断。
可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何衡的笑委实比哭还难看，司星河瞥了一眼何衡低垂的脑袋，伸手，丝质手套揉上了何衡的发顶，把他用发胶固定的发型揉的蓬乱，“不想放弃就直说。”
何衡的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想要放弃，但是司星河却从里面听出了不甘心和舍不得。
如果是想要放弃，从一开始就放弃不就行了，为什么还会苦苦支撑这么久。
又为什么现在提起何氏集团的时候，如数家珍，把何氏集团的现状分析的井井有条。
这分明就是对何氏集团非常上心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何衡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本来被他妥帖收好的眼泪忽然掉了出来。
他低着头，红着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下眼眶，想要掩盖这件事，却没想到眼泪越抹越多。
夏泽语和童以欣上前一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司星河从西装胸口的口袋里面拿出用来装饰的手帕，放在了何衡的手中。
何衡站在三个人中间，狼狈的擦着眼泪，颤声说道，“我……我不想放弃……”
被司星河一语戳中心事，他干脆不在隐瞒，无声的哭着，脊背都在抖，“但是我接手不了何氏，我没办法让他在我手里起死回生……”
视线内有一截衣摆，他认出是司星河外套上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握在手中，哑着声音说道，“想要现在的何氏起死回生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技术，开发新的游戏，这些每一样都缺，每一样都是烧钱的。”
“我没有能力，也不是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的长子……我没办法……”
接手何氏集团之后，他一路摸爬滚打，付出了莫大的努力，才从一开始的遇到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到现在的对何氏集团的事情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