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又是两条杠,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舒舒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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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舒舒转过头,问林清:“现在,怎么办?”
林清摇摇头,茫然地看着摆在茶几上的验孕棒,哆哆嗦嗦地说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弄错了。”
跳跳愤恨地看着他,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滴在面前的玻璃矮几上,晶莹闪烁。
舒舒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跳跳,别哭……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她一边轻轻拍着跳跳的背,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林清。
林清看着跳跳哭,心里也难受,心疼了,赶紧解释道:“你别哭呀,这个会不准,我们明天早上再做一个,早上的最准。”
他伸出手想要拉她,却被跳跳一把推开。
舒舒无奈,只好把跳跳安顿好,先让林清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
……
当郑义驾着车一路狂飙回C城时,已经临近半夜。
整个小区不见一个路人,他把车停在她家楼下,却发现她房间的灯灭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她,想着明天一大早去她家可以给她一份惊喜。
尽管,他现在很想她,很想抱一抱她。
一想到她雀跃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可爱模样,他心里顿时绵软的像一块蜂蜜蛋糕,丝丝点点的甜沁在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约莫五点多钟的样子,天还是暗的,郑义就起床了。
炉子上小火熬着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细细糯糯的白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清亮的小泡泡,偶尔翻滚出小块的皮蛋和瘦肉,忽而又藏进粥里,俏皮可爱。
米香四溢,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温暖清爽的香味。
郑义心情大好地站在镜子前清理着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心里猜想着她现在一定正睡得迷糊,撅着嘴,哼哼唧唧,像只撒娇的小猫,蜷缩在被窝里,懒洋洋不愿动弹。
渐渐地,郑义轻扬起嘴角,不自知地露出一抹幸福满足的浅笑。
打理自己,郑义走出洗手间,进了厨房,关了炉子上的火,将粥盛放在保温食盒里,再撒上一小撮清香碧绿的香菜末,拧上盒盖,带上她家的钥匙,便满心期待地出了门。
刚来到她家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走动声。
他心下奇怪,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她似乎还从来没这么勤快过。
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串钥匙,哗啦哗啦,在一堆钥匙中翻找到她家那一把,就在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那一霎,门,呼啦一声,居然神奇般地自己打开了……
舒舒一开门什么都没顾得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牢骚:“林清,又是两条杠,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跳跳今天的晨尿又检测出是两条杠,之后跳跳便把自己关在房间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舒舒急得快发疯了,一个人在客厅里疯狂暴走,一听见门外钥匙声响,她还以为是林清来了,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开了门。
郑义僵硬地站在门口,依然保持着一手拎着保温盒,一手伸向门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从最初的欣喜、震惊、愕然、疑惑,渐渐转变为最终的不解、愠怒、愤恨、隐忍。
从心脏泵出的源源热血像是突如其来的惊涛巨浪般扑向海岸,一瞬间全部涌向大脑,呼啸着、澎湃着,翻腾出万丈的浪花,吞噬了岸边的一切,席卷了他的所有理智,脑中只剩下——欺骗和背叛。
林清……两条杠……再傻的人都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别说他有一个妇产科的朋友。
“黄舒舒,你别告诉我你手里拿的是验孕棒!”郑义努力压抑着心中汹涌翻腾的骇浪,克制着自己声音里难以熄灭的怒火,正因为他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要听到她的否定!只要否定,多一句他都不要。
音色很熟悉,语气却是她未曾领略过的愤怒。
舒舒缓缓抬起头,果然,站在面前的不是林清,而是郑义!
他眼里的熊熊火光暗示着他在生气,狠厉的眼神像是要活活吞没她,周身散发着一阵阵骇人的阴鸷和狠厉。
他这句话无异于平地里的一声雷,震得她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她顿时慌了手脚,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验孕棒藏到身后,茫然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
郑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迅速捕获了她细微的动作,在她想要把手往身后藏的那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
果然,验孕棒,上面的两条杠,鲜红的刺眼。
一切昭然若揭。
他狠狠地瞪着她,手里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她痛得说不出话,泪花直流,挣扎着要甩开手腕上的桎梏。
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迫不及待回到C城,就是为了在他回来之前解决这件事,手机丢了,恐怕也只是她的借口罢了。
郑义心里某一处像是先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尖利的疼痛,而后又像是被猛烈撕扯一般生生地疼痛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痛到无法呼吸,痛到不能自已,痛到他想放下一切风度礼教疯狂地宣泄拥堵在心里的所有愤恨。
他把手里的保温盒狠狠地砸向了墙上,哐当一声巨响,保温盒像炮弹一样撞击、迸裂,四溅的碎片像浪花般散向四周,稀稀落落,满地残骸,滚烫的米粥像漫天飞雪,纷纷扬扬溅落,在墙上、地上留下满目的白雪,冒着袅袅的热气,虚软无力,盘旋着上升,却只能段在半空,几片孤零零的细小香菜叶子在地上颤抖,漂泊无依。
舒舒尖叫一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像是一片单薄的叶子,在凄冷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好怕看见他失控的样子,真的好可怕。
郑义真是没想到,即使单纯如她,也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他不明白,她忘不了林清,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么,他们在一起又算是什么?
她欢喜时的笑容,她误会时的泪水,她赖在他怀里小小的撒娇讨好,难道都只是伪装?
他难道真的只是她临时的依靠,一旦林清回心转意,她就可以不顾一切地离开他?
他恨她骗了他,却又恨她为什么要让他知道真相,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