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哥哥！”元元开心地看着他，“你回来啦？”
“冯师傅呢？你跟他换房间了？”
“不是。冯师傅把这间房卖给我妈了。”
“什么？”何欢惊道，“那你的房呢？冯师傅呢？”
“我的房我妈退了，冯师傅我不知道。”
何欢拍着额头，跑去前台，“那个男孩的房间退了，什么时候？为什么？”
“就你们下午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前台说，“我们本来是不能退的，也跟她说了。但是她说她家孩子有抑郁症。
要跟大人一起住，如果单独住，出事我们负责。这我们哪儿负得起呀？所以就给她退了，还是让他跟父母住吧。”
“什么跟父母住？”何欢捂着额头转了一圈，跑出来打给冯师傅，“你跑哪儿去了？”
“我出来了呀。”
“你怎么回事儿你？你把房间卖了？”
“小白龙，你跟谁住都是一样嘛。那孩子也喜欢你。”
“不是！这不是我跟谁住的问题！这是我们的房间，不是你一个人的房间，你卖的时候是不是跟我说一声？”
“我哪是卖房间啊？我就是卖个床位嘛！你还是有床，换一个人而已嘛。”
何欢揉着心口。
这五天一直好好的，搬行李也很勤快，住酒店还发朋友圈，把他当正常人了。居然疏忽了。难怪下午看他跟那夫妻俩在那边儿滴滴咕咕呢！
“你觉得我遇到的事儿还不够多是吧？你也联合这奇葩的一家子来整我？”
“小白龙我不是，我真不是！怎么叫整你呢？我真没有！你理解理解哥，我就是想弄点儿钱。哥就是个粗人，不像你有文化，会讲会说的。你挣钱容易哥挣钱难啊！”
何欢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说好的由奢入俭难呢？
“为了挣钱就可以卖床位？还是卖给一直找我麻烦那女的？我特么就跟被你背刺了一样！
别说你的职业规定你要配合我的工作，就是江湖道义，你能不能伙同一直恶心我的女的给我摆一道来一起恶心我？”
“严重了严重了，小白龙我真没有啊！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就想弄点儿钱。”
“那一家子！那女人！一直找我麻烦！你看见了？她给你钱，你就可以这样对我？”
“小白龙……”
“我不给她团队房，是因为她总觉得我占了她便宜！你却转头把我的房间卖给了她！她就差直接踹我脸上了你知道吗？”
“小白龙，我真没想到这么多。我就是……唉！中午看见他们想要一个房间，又想要便宜点儿，我就便宜点儿卖给他们。”
“你这是违规的！你知道吗？你已经拿了工资，你不能跟游客直接做买卖！”
“小白龙我求求你了。我发朋友圈，我孩子问我，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住那么好的酒店啊？我真的不配！我一个月能挣多少啊？我就住这一晚上千的酒店？”
“上千！让你给钱了吗？”
“我知道，这不用我给钱，这是你要来的福利。小白龙，谢谢你。但是我就觉得吧，我住过了，体验过了，就行了。
我还养老婆孩子呢！我两个孩子呢！人家孩子天天住这种酒店，我孩子见都没见过。我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是吧？”
何欢深吸一口气。
“后面的房间我都答应卖给他们了，你就跟那孩子住吧。那孩子也喜欢你。”
何欢气得直揉胸口，“你怎么想得出来？他们怎么会答应？”
“他们可开心了呢！”
他们开心是为了来恶心他吗？
何欢气得说不出话。
“小白龙，是不是他们多开房你能拿差价啊？”
“这不是差价不差价。我们不能让游客知道底价。而且我也没打算赚那孩子的差价，我准备送团的时候送他价值相等的礼物！”
“那现在你就别送礼了嘛。你不赚他们的你让哥赚一点嘛。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协议价，我就是八百一晚卖给他们。她便宜点儿，我也能挣点儿。”
“你可真行啊！”
“小白龙你才二十出头，你又能干，会挣钱。哥没文化呀，哥一家子人呢！你体谅体谅冯哥，你别跟旅行社和车队说，你让我赚点儿。好吗？求求你了！”
何欢真想换司机，但现在换司机，司机连夜赶过来明天又出发？也不行啊！
“你在哪儿？古城吗？”
“车上。”
“车上！”何欢道，“明天要去泸沽湖！山路十八弯！你睡车上你怎么休息？你怎么保证全车人的安全？”
“这你放心！小白龙！我经常睡车上的。后排刚好睡下。绝对不会耽误行程！”何欢都听到了他拍胸口的声音。
何欢揉着胸口，好想哭，不是心疼他是心疼自己。
八百一晚，后面几晚都卖了，他可真是会做生意呀！
那边也会做生意！捡了便宜，又能恶心到他！
冯师傅又说：“小白龙也就是你能干你能住这么好的房间，其他导游谁没睡过车上？没睡过大堂？这都没事的啊！我们都习惯了。不会耽误行程。”
何欢抬头看看灰云堆积的天空，现在不燥热了，凉风呼呼，寒意陡生，“你感觉到降温了吗？你在车上睡！你整出病来了，谁特么开车啊？泸沽湖、香格里拉，都很远啊！”
“没事的，小白龙，我车上有被子。”
“我特么，我真是……”何欢气道，“你给我滚进来！”
“我都把房间，不，床位卖了，你让我进来干嘛？再开一间我也给不起呀！”
“你进来睡沙发也比车上好啊！”
“可我怎么进来啊？景区都关门了！”
何欢揉着心口，“你到门口给我打电话！”
“哦。”
何欢好想大哭一场，这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啊！操心游客还要操心司机！就特么没一个省心的吗？奇葩合一块儿了！
回到房间，元元看着他要哭的脸，“小白龙哥哥……”
何欢笑笑，“没事，睡吧，我只是问问冯师傅去哪儿了。”
“哦。”
过了一会儿，冯师傅打电话来：“小白龙，我到门口了，你跟门卫说。”
何欢对门卫道：“您好，我是小白龙，我团里有游客生病了，我让司机出去买药的，回来晚了，请您放他进来。”
这次玉龙雪山虽没有迎接他，但玉龙雪山的工作人员也都知道小白龙在玉龙雪山是随便进出的。而且他们本来就住在里面。
也没多问，放冯师傅进来了。
过了一阵，敲门声响，何欢打开门。冯师傅看他一眼，嘿嘿笑着低下头，“小白龙。”
何欢转身，“元元，你过来跟我睡，让冯师傅睡那张床。”
冯师傅讪讪地笑笑，“那怎么好意思啊？”
“导游必须保证司机休息好，才能保证游客的安全！明天几个小时的山路！如果下了雪更难走！我礼让你司机大哥不是应该的吗？”
冯师傅垂下头，“唉，小白龙，你别这样。”
元元飞快跳到他床上，靠着他，很是开心。之前听爸妈说跟小白龙哥哥睡一间房，他就很开心。没想到还能跟小白龙哥哥睡一床。
何欢看看他，大家都很开心，就把他给恶心到了。
“明天别告诉你爸妈冯师傅也在这睡的。”
“嗯。”元元乖乖地点点头。
冯师傅看看小白龙，把床位卖给人家了，结果他自己又占着。确实是……
感激道：“小白龙……”
“快睡吧，明天从索道下来，就要去泸沽湖。”
“嗯。”
第二天早上，准时在六点醒来，感觉比以前更亮。何欢走到窗前，撩起窗帘，窗外一片银白。
“啊！”冯师傅也坐起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真下雪了！”
何欢回头看着他，“昨天真应该让你睡车上哈！”
“嘿嘿。”冯师傅垂下头，真不好意思，小白龙不喊他进来，他可能真的会冻死。
“你再睡会儿，再去吃早餐。我这叫让他们起床，今天最好早点出发。”
“嗯。”冯师傅又躺下。
何欢在群里喊：“起床看雪了！吃饭上山了！晚了山上挤！”
元元刷地从被窝里坐起来，“下雪了？啊！下雪了！”
何欢笑看着他，“走！去吃早餐！”
“嗯。”
元元开心地起床洗漱，和何欢一起去餐厅。
这雪下得游客们都很兴奋，纷纷起床了。
一会儿都到了餐厅，“小白龙！居然下雪了！”
“昨天天气那么好！居然一晚上就下雪了！”
“是呀！”何欢说，“没有看到星星和日照金山，看到雪也是一种幸运啊！现在才十月份，应该是你们今年看到的第一场雪吧！”
“嗯嗯！”大家开心地去拿早餐。在窗前一边看雪景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牦牛肉米线喝着热乎乎的牛奶。
“元元，睡得好吗？”男人走进餐厅，走过来摸摸儿子的头。
“嗯！”元元高兴地点点头，“跟小白龙哥哥睡，特别舒服！”
何欢看他一眼，元元低下头笑笑，差点儿说漏嘴。
男人也没察觉，确实是跟小白龙睡一屋嘛。
元元跑窗前去看雪了，何欢看着男人，“为什么让元元跟我住？”
“师傅提出来，元元又喜欢你，我就同意了。”
“那他妈妈为什么会同意？”
男人没说话，何欢明白了，就是为了恶心他！宁愿让司机赚他们的钱也不让他占他们便宜！虽然何欢本来也没打算占他们的。
“元元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后面几天都让他跟你住吧。”男人说。
看他还算真诚，估计真想让儿子开心，何欢点点头，“嗯。”
女人也走过来，似笑非笑看着他，“小白龙，你那么喜欢帮我们管儿子，就多帮我照顾我儿子啊！”
拿他当保姆呢！恶心人有一手的！何欢站起来，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