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完正事三人便转移话题闲聊起来，原本想做个中介人就走的赵希哲放下了想法，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冉兵泡茶还是有一套的。
“今天忙不忙，中午一起吃个饭？”
赵希哲边把荆女士的联系方式发给fanny让她去陪老两口玩边随口问道，承了人家的人情请吃个饭是应有之意。
“行啊，一会要拍摄几组新品照片我得跟着去看一眼，你要是没事跟我一块去看看呗，中午正好就在西湖那边吃了。”
赵希哲没说话转头看向白玖，白玖歉意的看向两人：“我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中午吃饭我在过来。”
“没关系，正事要紧。”赵希哲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你要是着急开我车回去吧。”
冉兵喝着茶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默不作声，赵希哲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冉兵肯定是想歪了。
白玖连声说不用，赵希哲也不勉强，几人聊了几句赵希哲两人把白玖送到门口。此时门口试镜的模特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只省几个还在前台排队等着面试。
“你要选多少人啊，整滴跟选妃似得。”
赵希哲看着贴墙站成一排又勾勾又丢丢的洋妞忍不住啧舌，话说虽然他前女友就是兼职模特，可这种场面他还没见过。
“三个。”
“什么玩意？”
冉兵见怪不怪的笑了笑：“现在国内有几万外国模特，全靠电商活着，内卷的厉害。”
赵希哲闻言很是无语，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一辈子的人下人。这么一瞧，不管是靠体力搬砖还是吃颜值红利亦或者用智力赚钱，好像谁也没比谁强多少。
“你看那个，最左边的那个。”冉兵对最左边身高和赵希哲差不多的女孩扬了扬下巴：“这姑娘我已经来过我这拍过三四次了，我对她印象蛮深的，今年才16岁。”
“这不是童工吗，她怎么办的签证。”
赵希哲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毛妹果然早熟，16岁的年纪看起来跟二十岁多岁似得，不过漂亮倒是真的漂亮，大眼睛高鼻梁身材高挑皮肤白的发亮。
“少见多怪了不是，模特是特殊工种不受年纪限制。来国内的模特都是14——25之间，过了这个年龄段就没经纪公司签他们了。”冉兵说着大摇大摆的走进面试房间：“而且这些毛妹之前都是拿旅游签和学生签糊弄事，后来国家没办法搞了一种90天的特殊工作签。”
赵希哲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撇着一眼贴墙站的姑娘们，他生怕毛妹们冲上来对冉兵一顿毒打。还好毛妹听不懂中文，最左侧的姑娘还对他笑了笑，俩大酒窝很漂亮。
“看上去有点矮，屁股大了......”
赵希哲两人刚进房间就听到一个负责试镜的摄影师对经纪人说着什么，模特穿着紧身背心和牛仔裤站在房间中央眼神迷茫的对摄影师微笑，经纪人陪笑跟摄影师说什么姑娘很上镜之类的话。
这不是选妃，而是选牲口，赵希哲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想法。
一想到谢宠也有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一个人跑到房间角落搬了把椅子默默看着。
角落里还有两个已经被选上的模特席地而坐，正在分吃一袋巴掌大的小番茄，看到他过来连忙把番茄收起来。
赵希哲友好的笑笑比了个嘘的手势，俩姑娘犹豫了一会又把番茄拿出来迅速吃掉。
房间里的女孩被经纪人带出去后，最左边的女孩进来试镜，来回摆了十几分钟的姿势最终选定她。于是门外剩下的几个女孩在饥肠辘辘等待了两三个小时后连试镜的机会都没得到，赶往下一家重复眼前的这一幕。
选完人后几个模特在摄影师的带领下上了一辆商务车，赵希哲开车带着冉兵，一起晃晃荡荡的像拍摄地点走去。
拍摄地是在江干离西湖不远处的一处电商拍摄基地，杭城有很多这种专门为电商准备的拍摄基地，淘宝封面照片上那些高大上的网红场景这里都有，每季度一换最流行的装饰，便宜实惠。
“怎么了？”欧陆GT里冉兵看到赵希哲情绪不高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发问。
赵希哲挤出个笑容：“没事，在想些事情。”
“咋滴，看上我跟你说的那个模特了？”冉兵一脸了然的样子：“不用琢磨，你只要表现出点想法，她就主动扑上来了。”
赵希哲斜眼看向冉兵：“你能不能尊重尊重人家，好好的姑娘到你们嘴里都就变得跟啥似的呢。”
冉兵听到赵希哲的话颇为唏嘘的说起了另一件事：“前两年我在朋友的展销会上第一次接触外国模特，其中有个洋妞长得挺漂亮，周围围了很多人，有的直接上去要微信，有的拉着她说话也不买产品。我当时有些看不下去就上去和她说她没义务加微信陪人聊天，不用搭理那些人。”
“结果你猜怎么着？”哏都人天然有讲相声的天赋，冉兵也不例外。
“怎么着？”赵希哲边开车边捧哏。
“结果洋妞笑着跟我嗯嗯啊啊说了几句中文，然后照样加那些人的微信。我就很不理解啊，我就纳闷。后来我那个朋友给我看了洋妞的朋友圈，全都是些夜店酒店之类的。人家就是来赚钱的，模特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方式，反倒是我多管闲事。”
冉兵叼起根烟点着深吸一口：“经纪公司像选牲口一样把这些姑娘从西伯利亚大农村拉来中国，她们一下飞机就欠经纪公司几千块机票钱。七八个姑娘住在四五十平的小房间里，体重超过来的时候百分之二就给遣送回国，每个月只给500块生活费，至于能不能试镜成功找到工作那经纪公司就不管了。”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像几百年前被卖到新大陆的尼哥？只不过她们是自愿的而已，不排除这些姑娘有一部分洁身自好，但也有一部分脏着呢。你如果真想....可千万别太把她们当回事。”
赵希哲听得无语良久，他本以为自己不说见识广博但三教九流的怎么也算是了解一点。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世界如此大，芸芸众生世间万千他看到的还少。
“咱们国内的模特也这么难吗？”赵希哲忽然换了个话题。
冉兵微微一愣，会心一笑：“咱们国内的模特比她们要强点，毕竟机会多一些。”
“那个.......谢...宠最近怎么样？”
“挺拼的，你嫂子约她出来玩都没怎么出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冉兵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她房贷压力挺大的，你有机会给她介绍介绍工作。”
“这事还用你说嘛，我早就交代下去了适合她的不选别人，但最近几次都是她叫别人来拍的。据说她现在开始做经纪人了。”
“那还挺好的。”
赵希哲闻言笑了笑，他现在提起谢宠还蛮坦然的，只是有一点好奇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冉兵看到赵希哲的反应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和赵希哲聊起了别的，他这个小老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