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宇皱眉：“管家不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婉宁，你这话是不是有些牵强？”
“牵强吗？”宋婉宁不答反问：“大人且想想，自刘老先生去年仙逝，刘王氏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家务事也渐渐力不从心。张花自幼娇生惯养，如今被个颤巍巍的老妪伺候，她岂能习惯得了？
应该就从那时候开始，张家对张花的暗中相助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帮衬。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夏桑又重新回到了张花身边……”
“等等！”打断宋婉宁的话，慕鸿宇问：“什么叫夏桑重新回到张花身边？夏桑不一直是张花的贴身丫鬟吗？”
“贴身丫鬟？”宋婉宁冷笑：“倘若夏桑真的一直是张花的人，张花嫁给刘安，夏桑为何不陪嫁过去？大人可见过哪家豪门嫁女，是吝啬到连个陪嫁丫鬟都不给的？”
“你是说，夏桑根本不是张花的亲信，她是张阎王的人？”
“对！根据同仁药铺掌柜的口供，在张花出嫁前，夏桑就不止一次为虎作伥。
表面上看，夏桑的言行似乎是受张花指使。但仔细想想，其实那些事跟张花的关系都不大，尤其是李麻子的事情。
所以，夏桑以前在同仁药铺买毒害人，只是张阎王授意，张花并不知情。”
“张阎王想干吗？嫁祸给自己的独生女儿么？”慕鸿宇有些惊讶：“这说不通啊婉宁，张阎王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他为何要如此加害自己女儿？”
“说不上加害，不过是利用罢了！”
用力蹙了下眉，宋婉宁抬手揉揉额角：“其实，豪门望族利用子女巩固家族利用和地位并不罕见。张花虽是独女，但她终要嫁出去，像张阎王这么精于算计又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在张花身上投入太多？
更何况张阎王只是张大人手里的一杆枪，他要保护好自己自然得找个挡箭牌。那么，还有谁能比张花更能替他挡枪受过的呢？”
“所以，张阎王培养出一个夏桑放在张花身边。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就能将所有责任推在张花身上对吗？”
“可能吧！”宋婉宁的眸光闪了闪：“对于豪门望族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替娘家效力，乃是荣幸。”
这话自嘲的意味太浓，慕鸿宇下意识想牵宋婉宁的手。可是，看着宋婉宁清澈黑亮的眼睛，慕鸿宇却不敢动。
许久，他转开视线，再问：“婉宁，你还想到了什么，全都说出来吧！”
“嗯！”宋婉宁点点头。
“我猜测，之所以当初张花嫁给刘安时没有一个陪嫁丫鬟她都不气恼，乃是因为张阎王早就与她达成了协议。
张阎王给了张花多少好处堵她的嘴我不清楚，但我看得出，张阎王一开始就安排人偷偷在张家和刘家之间两头跑，不但做他们父女俩的传话筒，博取张花的感激，同时还在监视张花。不然，张花也不会嫁到刘家几年，非但没有被刘家的书香气息熏陶，反而变得越发骄纵。
而张花就算再蠢，也该知道买毒杀人是犯法的。所以，购置砒霜的事她势必不敢声张，只会让夏桑一个人知道。
偏偏张阎王以前就经常指使夏桑去同仁药铺买药害人，所以此番张花毒害刘王氏，夏桑便没有向张阎王禀报。
如此一来，买毒杀人就成了张花和夏桑两个人的秘密，张阎王根本不知情。
不过，这并非代表张阎王对刘王氏没有杀心。他一定暗示过夏桑弄死刘王氏，否则以夏桑的狗腿，怎么可能不提前知会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