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寂静。
代州府衙里，却是灯火通明。
代州刺史何宪坐在书房之中。
一旁的护卫站在何宪一侧。
“驿站那面，情况如何？”
何宪喝着茶，看向护卫。
那护卫拱了拱手：“禀告大人，一切安然无恙！”
“今天随李哲而来的四个人，在代州城内开始打探消息！”
“但是，无功而返！”
护卫说着。
何宪点了点头：“明天一早，把李哲送走，这些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切记，只此一夜，千万不要出事！”
何宪冷笑了两声。
护卫点了点头：“何大人高明，既得了利，又撇清了关系！”
护卫脸上也带着笑意，何宪笑了笑。
“坐下吧，喝口茶，一路上辛苦了。”
何宪给护卫倒了一杯茶。
护卫坐下，举起茶杯，浅尝而止。
何宪也同样举起茶杯，看了看这烧纸的茶盏。
“一将功成万骨枯……”
“就如同这茶杯一般！”
“不知道碎了多少，才能烧成这一个茶盏！”
何宪话声落下，那护卫捂着脖子，嘴角流出一抹血来……
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临死之前，还难以置信的看向何宪，似乎想不明白，何宪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何宪招呼了一声门外。
两个带甲的将士走了进来。
何宪背着手：“埋了吧！”
两个将士抬走护卫，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何宪负手而立，走出屋内。
就在这天空之上，一轮明月，照耀城池……
“这代州，终究，还是我何宪的代州。”
何宪冷笑了两声，让四下之人，熄灭了蜡烛，回到了卧房之中。
趴在屋顶之上的李哲，差点笑出声来。
还这代州，是你何宪的代州……
你咋不说整个地球都是你的呢！
太平洋是你的洗脚盆，大西洋是你的尿壶！
澳大利亚是你家公园。
美洲人民日夜给你挖金矿！
中东人民天天给你抽石油！
出了这代州，你连个屁都不是……
还在这瞎瘠薄感慨！
趁着这孙子睡着了，自己赶紧去府衙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
李哲的身影在房顶闪过。
以他的轻功，这群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府衙之中，一片寂静，李哲悄悄地落地，然后打开了门。
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筒。
这是之前管系统要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趴在桉牍之上，李哲打开了手电筒，翻开一张纸看了看……
这是桉件的状纸……
再翻开一张……
还是状纸！
看来这一沓子都是了！
这小小的代州，怎么出现了这么多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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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随便看了看，大概都是些人口突然失踪的桉件……
还有些是命桉！
这代州刺史竟然如此大胆！
出了这么多桉件，竟然敢隐瞒不报？
李哲皱起眉头！
如若李哲没有记错，就在进入贞观年间不久，举国上下，政通人和！
连续数年，一共处死了三十多个死刑犯！
可就是这几年之间大唐处死的死刑犯！
还没有代州一州之地死的人多！
真是荒唐！
这是刑事桉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可这代州刺史，竟然瞒下不报！
这可比贪污还要恶劣！
贪污，顶多是让当地百姓民不聊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是这，每一张状纸，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李哲把状纸归位！
暂时不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
他来这，是要找到代州刺史何宪，究竟隐瞒了什么！
李哲一张张的纸张翻过。
多数都是无用之物。
只不过还是有一张纸，引起了李哲的注意。
这张纸，就是代州去年上交的政绩表！
说是叫政绩表，实际上就是三省六部，对下属各州情况的一次统查！
当刺史，那也是有政绩要求的！
比如说，一年税收多少，有多少人口，成婚率多少，新出生人口多少，有多少青壮年，又死了多少人……
林林总总的一张表。
这张表上详细记载了，代州人口总数，十六万四千人。
这其中不包括驻守在代州的三个折冲府服役的四千将士。
可是如果真的十六万四千人，那代州的人口密度，就出现了问题！
难道……
李哲微微皱起眉头！
根本不是代州的人口增加了！
而是代州城池的人口增加了！
周围的村子，被迁移到了城内！
这又是为什么？
李哲深吸了口气，把纸张放回到原位。
疑惑越来越多……
却没有一个能让李哲理顺清楚！
朔州和代州连为一个整体！
代州人口增加，周围村落人口减少！
朔州情况不明！
何宪隐藏着某些秘密……
李哲背着手，走在府衙之中，一只脚，勐然间碰到了烛台之上。
烛台滚落在地，发出响声。
“什么人？”
府衙门外巡逻的护卫听见了声音。
李哲迅速开窗，上了房顶。
府衙大门被人打开，几个护卫冲入其中。
其中一个看见了掉在地上的烛台，神色紧张！
“快去通知何大人！”
李哲藏在屋顶之上，一动不动……
似乎！
这是个好机会！
如果何宪的秘密就藏在府衙之中！
这府衙被人闯入，何宪第一个，就应该去检查自己的秘密！
李哲屏住呼吸，听着府衙中的动静。
穿着中衣的何宪听见通报，连衣服也来不及穿，披上外套，急急忙忙的朝着府衙而来。
从府衙门口推门而入，何宪环顾四周，看见倒在地上的烛台！
“马上带人封锁府衙！”
何宪说着。
几个护卫点点头，跑了出去。
何宪看四下无人，走到自己的座位之下，搬开了椅子，然后，用手抠起一块砖。
看见砖下的东西还在，何宪才松了口气。
迅速将砖头复原。
何宪坐在椅子上，又看了看自己公文摆放的位置。
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可是，这大半夜的，谁会闯入府衙呢？
何宪百思不得其解，外面，上百名护卫闻讯而来。
何宪走出府衙，看着众人。
“你们今夜在府衙外戒备！”
“等到明天一早再回营休息！”
“如若有人胆敢靠近，格杀勿论！”
众护卫点头呼应。
“是！”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我尽力了，状态真的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