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呢，初次钟千金以阶下囚身份示人时，男子气概还是很重的。
原来如此啊！
但很快他就尴尬下来，带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逛青楼，还和她勾肩搭背的……
最重要的是丑态都被她看去了，还能不能做人？
楚萧脸色千变万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既尴尬又不知所措。
“陛下，您怎么了？”柳月儿穿着一袭粉色睡袍，不施粉黛的俏脸布满担忧，将玉手搭在楚萧胸膛上。
“格桑妹妹，刚才还来找您呢，说想听您讲故事。”
楚萧回神，将柳月儿抱在怀里，片刻后又将她推开，跑到坤和宫外殿，派人喊来大公公，吩咐他准备道歉礼物，连夜送去。
当然并不是他这位九五至尊亲自前往钟家道歉。
毕竟，究其根本，是钟千黎先欺君。
然而在青楼将一小丫头逼迫到落荒而逃，还不知对方下半辈子会不会有阴影，出于人道主义，应当备礼前往钟家安抚一二。
吩咐完后，他才回内殿。
柳月儿刚才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庸俗胭脂味。想问，不好问，故而轻声道：“陛下，臣妾给您沐浴更衣吧。”
“让翠儿伺候吧，爱妃先休息，快过子时了。”
“还是月儿来吧。”柳月儿摇头。
“也行。”
楚萧躺进宽大的澡盆，热气弥漫，不自觉想起老鸨的身段和技术。
女人到一定年纪，会有丰富的经验，伺候起人来还真不是柳月儿她们这小丫头能比的。
不一会儿，楚萧就想入非非，一把将柳月儿拉近澡盆……
……
第二天，下朝后。
楚萧想了想，决定亲自前往钟府看看。
一是因为昨晚老鸨说钟千金恢复女儿装，颜值比柳莺莺要高很多，高到什么程度？他好奇。
二是因为带未出阁女子前往青楼，是他不对，自诩好男人的他不去亲自安抚，心里过意不去。
到达钟府后，他徘徊在门口，像极了穿越前高中时代，想进去找心仪女孩，又怕见到家长……
“陛下，老奴进去通报一声？”大公公道。
沉吟片刻，楚萧摇头，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让大公公等人留在外头，自己猫手猫脚跑了进去。
后院。
落叶簌簌，飘满院落。
凉亭内，坐着一溢满诗书气的粉衫女子。
她青丝如瀑，长及腰间。
本该勾人的桃花眼，配上一身书卷气，丝毫不觉勾人，反而将五官衬托的越发乖巧。
她跟格桑彩有几分相似，但气质略有不同。
一个单纯如白莲，不谙世事。一个诗书气盛，大家闺秀。
楚萧轻咳两声。
钟千黎下意识抬眸看去，见到来人时，手中的书啪嗒掉地，美眸一缩，心头狂震。
昨夜自勾栏院回来，她缩在被子里，一夜未眠。
看到的那根大黑棒，一直盘旋在她脑海，就是挥之不去。
她觉得可怕，但也有那么一丝好奇。
钟千黎头皮发麻，娇躯颤抖，忐忑难安，脸上有尴尬，惶恐，紧张，总之什么表情都有，煞是精彩。
怎么办？怎么办？
楚萧眯眼打量她。
大家闺秀的气质，是需要钱财、门风、环境、等等各种因素堆砌出来的。
而眼前佳人的闺秀气，是从骨子里散发而来，不能用美丑形容。
“草民……民女参见陛下。”
她下跪行礼，低垂脑袋，不敢抬头。
楚萧勾起唇角，“好一个假凤虚皇，朕都被你骗了，你该当何罪？”
说着，猛然厉声起来。
钟千黎吓坏了，“陛下恕罪，民女是有难言苦衷，望陛下恕罪。”
她狐疑，昨天半夜大公公分明带来礼物，说是赔罪。结果今天又来兴师问罪？
“别怕，朕跟你开玩笑，起来吧，朕不怪你。”楚萧大笑。
钟千金惊愕，缓缓抬头，露出白皙脸颊，眼底是浓浓恐惧。
面对天子，何而不惧？身为女子可比假装成男子面对天子要恐惧的多！尤其是楚萧一双色眯眯的眼，不断打量她，让她本就挥之不去的大黑棒越发清晰盘旋在脑海。
“陛下，您真的不怪我？”她胆战心惊问道。
楚萧龙骧虎步，走到凉亭落座，“来，坐朕边上来。”说话间拍拍一旁的位置。
钟千金羞涩的咬咬下唇，虽然男儿装扮时，楚萧动不动与他勾肩搭背，但现在女儿身，还和一男子挨的这般近，有失礼节。
她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的点头，走过去坐下。
楚萧看向不远处的梅花，已有花蕊缔结在枝头上，到深冬时，便会盛开，可以想象会有一番怎样的美景。
一阵早冬的风吹来，楚萧一脸享受，轻声道：“知道监文司的事了吧？你是怎么看的？”
钟千金点头，“江兄前几日写来信，和民女简单介绍了下，具体的不太清楚。”
楚萧笑，和她具体解释了一遍监文司和监武司，听的钟千金连连称奇，美眸闪烁精光，下一刻又迟疑道：“陛下，那女子能留名吗？还是要以兄长身份？”
楚萧起身，负手而立，“朕听说你叫钟千黎，留你闺名即可，莫在假凤虚凰了。
英雄不问出处，不问性别，将来朕还要成立女子军队，开设女官，让女子也有机会为国为民！”
楚萧说的豪情壮。
钟千金美眸增大，吃惊一闪而过，眸中皆是崇拜。
敢问历朝历代，哪位君主有过此等想法？
自古以来，女子皆无用武之地，不管女子多有文采，皆无法崭露头角，除非厉害如景元蓠这般，人间武圣！
可人间武圣，只有她一个呀！大晋终归以男为尊啊！
“陛下，民女深感佩服。”
楚萧笑道：“这算什么？朕信奉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四字，令钟千黎心头狂震。
男女平等！
当今天子竟会说出这话！
不自觉，她起了想深入了解楚萧的心思，很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以往对他的认知，都来于民间以及短短相处的几次，印象不是太好。
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能说出这番话的，不会是昏君、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