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轻舟已过万重山

作者:max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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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铜峡前停了一夜,拥堵了几十里的船只在天亮才被放行。日上三竿,顺风号豪华游轮才得以降下所有风帆进入青铜峡——

金沙江宽数里的江面进入南北贯穿撒加山脉的峡谷,河道最宽处不过六七百米,最窄处才百多米,金沙江磅礴的径流在狭窄的河道内流速极快,比起顺风挂起全帆也不差上下!青铜、鬼门、阎王三峡总长不过三百余里,却是整条金沙江万里航道重最凶险的所在,湍急的水流在密集的山峰之间左突右冲,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再次进入青铜峡,与上次由栈道进入截然不同!张鸽、图特、维克多、索尔4人站在顺风号主桅杆的瞭望台上,他们拒绝了顺风号的一切优待,只提出了在瞭望台修炼的要求。

脚下就是迸流的金沙江和顺水直下的顺风号,两岸是峰峦叠嶂的群山,身边是飘忽不定的风向!图特、维克多、索尔对风与水便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他们看到奔流的江水摩擦着乱石堆起堤岸掀起连绵不绝的细碎水花;顺风号船首如巨斧劈开江面,翻起的巨浪以及拖在后面的湍湍尾流;金沙江磅礴的江水在过弯处撞在崖壁上,晃动起整座山峰嗡嗡作响!

耳畔的风在狭窄的青铜峡峡谷里忽上忽下,不知道湍急的江面上是风推起水势,还是江水奔流的动能掀起风?头顶上从撒加山脉温热的南面涌入的热风沿着金沙江峡谷逆水北上,在一座座山头间呼呼作响!上下两层对吹的风就在4人身边交汇,形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乱流,展开精神力的图特、维克多、索尔清晰的感觉到乱流里竟然有无形的“漩涡”存在,结构和顺风号划开水面形成的“漩涡”极其相似!

“空气和水一样……”

图特·尼古拉想起外公、道格·拉斯和蒙奇都说过的这句话,似有所悟!他感觉从鼻孔吸入的空气沿呼吸道进入肺中,如同金沙江奔腾的江水注入大海!

……

“快看,前面就是‘好汉坡’!”

沉浸在冥想中得图特·尼古拉,精神力随着吸入的空气进入自己身体,在肺中被压入血液后四处乱窜、挣扎不出,却被索尔·亚历山大一句大喊惊醒!

原来已经到了“好汉坡”前,从下向上仰视向江心倾斜的好汉坡,似乎这片300米高的崖壁随时都会崩塌!转动视线扫过好汉坡下的江面,图特、维克多、索尔对顺风号下不知深几许的江面感到莫名的恐惧,不知那条杀死“龙王爷”的巨蛇会不会这时候钻出水面行凶?

“龙王爷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师兄你是没见过那条巨蛇,我滴个乖乖……”索尔·亚历山大故地重游,兴高采烈的向张鸽诉说那日两只凶兽的旷古大战——

在索尔·亚历山大的描述中,顺丰号沿着湍急的鬼门峡水道“轻舟已过万重山”!

“阎王峡”源自它凶险的河道,从高耸的撒加山脉一路跌入平缓的关东平原,这段下行的金沙江河道落差极大,汹涌的江水下藏着许许多多隐入水下的“瀑布”,随时都可能掀起恐怖的漩涡,将船只拉入水底撕个粉碎,江边不多见的平缓河滩上,堆满了腐朽的船板碎片,“阎王峡”的名字由此而来!

“小船不过阎王峡”,小型货船根本不敢进入“阎王峡”河道!顺流和逆流的小船,它们会在阎王峡和青铜峡前卸下货物,经由沿江开凿的栈道陆路转运出青铜、鬼门、阎王三峡后,再经其他船只转运!

站在距离江面二十多米的顺风号桅杆上,尽管腰间系着安全绳,抱着瞭望台护栏不敢松手的4人,充分感受了“阎王峡”的可怕!这哪里是顺流而下,顺风号就是被摔下一层层的阶梯,每落下一阶都让人心惊胆战!

“X来,顺风号是怎么逆流回去的啊?”索尔·亚历山大抱着桅杆闷声闷气的嚷嚷着。

“等到刮南风的时候,挂起满帆空船回去……”张鸽简明扼要的回答!

如滚下山的石头,“阎王峡”百十里的河道被一气走完!张鸽、图特、维克多、索尔4人挂在高高的桅杆上耳晕目眩,等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顺风号已经出了阎王峡,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宽广江面上……

“飞流直下三千尺,轻舟已过万重山。”

已经到了平缓的关东平原,视线尽头已经是平缓的金沙江下流堤岸,在黄昏下能看到收网或垂钓的小船。

金沙江下游的关东平原河段如浩渺烟波,在盛夏爷的轻雾里,夜朗星稀,帝国关东平原的富足赋予这段河道诗情画意——

在阎王峡飞流直下三千尺,被折腾到心神俱废的4人,下了桅杆后将肠胃吐了个干干净净,回到包厢后便昏昏睡去!

清晨,尚未天亮,被饿醒的4人挣扎着出了包厢,跟着急匆匆的游客们上了顶层甲板,遥望东方,滚滚长江东逝水,血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如同从金沙江的尽头跳出,万道霞光光芒四射,刺痛众人双目,却没有人舍得闭上眼睛!

太阳升起一丈高后,璀璨的金光照在金沙江波光粼粼的细浪上,一望无际之处,皆是金色鳞片,顺风号如同行驶在黄金之上,“甲光向日金鳞开”,如梦似幻!

……

金沙江下游河段,港口密集,所到之处皆是忙碌的水运景象,沿着水深的右岸,总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港口上装卸货物的人群,河边洗衣的妇人,盛夏跳进江里游泳的顽童,江堤树荫下纳凉的老人,沿江而建的渔村里放养的鸭子和大鹅……

挂起满帆的顺风号总是一闪而过,在黄昏停靠在沿途最大的港口,补充物资!

图特、维克多、索尔在这里下船,3人与阳光少年张鸽分别后轻装上阵,沿着长长的栈桥进了“马驿”港!作为关东平原商贸重镇,水路交通交会的要道,马驿港内的繁忙程度不输国都脚下的官渡港,这里少有官渡港那种天子脚下的威严豪奢和繁文缛节,更多的是便捷高效和市井气息。

憨憨的大个子维克多从下了船就像变了个人,拉起图特和索尔穿梭在繁忙的港口内熟门熟路,穿过了马驿港十几条店铺林立的街巷,目标明确的向“南市”而去!

所谓“南市”,并不是指南面的市场,而是专门经营“南方大沼泽”物产的聚集地!

“南市”位于商铺林立的马驿港外围,占地极广。远远望去马车、摊位和帐篷交织在一起,是一片完全的自由市场。市场内售卖的货物五花八门,鳄鱼、巨蜥等皮货到各种药材、果干,从龟甲、蛇胆到鱼干、朗姆酒,既有论车买卖的大宗交易,也有摆着瓶瓶罐罐的小摊子,更甚者还有准备去南方大沼泽冒险的冒险者在招募同伴。

大个子维克多领着图特和索尔转遍了几百亩的市集,马驿距离大沼泽边缘不过两百来里,正值8月炎热异常,毒辣的太阳晒了一整天,黄昏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出了一身大汗的3位14岁少年,坐到一处售卖冰水的摊子上,每人灌了一大碗飘着冰块的凉茶才好受一些!

这种冬天藏进地下冰窖里的冰块,在马驿港盛夏售卖价格不便宜,一碗凉茶要15个铜币,小门小户还真喝不起。大个子维克多向戴着小白帽的年轻摊主付钱的时候,三碗凉茶给了50个铜币,顺便打听到:“大哥哥,汪子岛的商队还在不在马驿,你最近见过他们没有?”

“汪子岛?你是说贩卖药材的那些人吗?听说他们遇上了大主顾,几十车药材一下卖光了,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大概已经走了吧!”年轻小贩得了5铜币的小费,知无不言。

大个子维克多“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对着硕大的集市无可适从!

这个时候,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从远处转悠过来,两米二以上的身高在帝国南部普遍偏矮的人群里特别显眼,大个子维克多一阵风一样了过去,到了晒的漆黑的大汉面前喊了声:“啊爹……”

像公牛一样健硕的黑大汉和维克多很像,一把将一米八高的维克多一把抄了起来,一对蒲扇一样的打手将将大个子维克多举在面前细细观瞧——

“嗯,不错。比以前白了,有点魔法师的样子!听你舅舅回来说你进了魔法学院,可把你外公、祖父他们给乐坏了!”

跟在维克多后面过来的图特和索尔两人有些不适应,他们心里已经泛起心思,维克多以后不会也长成他爹这样吧!两米二的身高在撒加帝国不算什么,只是这圆滚滚的体型全是腱子肉,着实有些骇人!幻想一下维克多他老爹体型一手持一根魔法杖、一手持一柄大锤,大个子维克多日后的造型着实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感觉!

“啊爹快放我下来,这是我两个室友,图特·尼古拉和索尔·亚历山大……”

“啊呀呀,看这两个孩子,长得像瓷娃娃似的,真好看!”

图特和索尔,两人各一头黑线,有这么夸人的吗?你自己长成这个样子,也不能看谁都像瓷娃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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