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十)

作者:弱思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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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曼莎总是想着:三个月前的那场婚礼,绝对已经令所有英国的服装设计师跌破眼镜。

时装评论通常分为两派:一派极力赞许她的巧思,支持她一扫传统新娘婚纱的窠臼,不过这些人却少得可怜;反之,另一边持相反意见的评论家,则极力抨击她,大部分的人都冷言奚落,并且获得普遍舆论的回响──因为诋譭她的人占了绝大多数,直指她当rì的穿着是「搞错场合的新娘」、「像只饱含恶意的乌鸦」和「劣质的婚姻儿戏」。

当然事後也少不了艾方斯夫人──她的婆婆──连番的指责;就为了那些後续报导,夫人简直气得半死,幸亏新香水的销售量不错,风评也很好,所以最近夫人也没再气那件事了。

她的婚姻是儿戏也罢,讲她搞不清楚场合也罢,她才不会在乎那些迂腐的时尚评论人士的谩骂,反正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抛开那些不快的记忆,珊曼莎疲惫地回到家里──她的夫家;她刚离开工作室,吉若汀不让她加班,所以回程时间比平常早了近三个时。

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不过她仍振作起自己,希望能一扫yīn霾;今早她跟一位布料进口商接洽,准备引荐几位研发人员,她将购入一些最新的制衣素材:莱卡人造纤维和PVC处理生产的假布料都已泛滥市面,新世纪的设计元素将不断朝化纤进展,这批人造织品打磨成品,比天然布料更易整理、不易皱,也更具时代感。

未来的时装工业必然是科技取向,如果只是执着於有限的自然棉、麻生成物,就跟不上时代cháo流了;确定了未来的走向,总公司刚通过一批预算,要不是她嫁入艾方斯家,许多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方便,尤其是在资金的运用上……她自嘲地想: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感到悲伤?

自从结婚以来,她一直郁闷得不得了,除了工作,彷佛都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不过,现在她看开了,以前总是认为人生只有苦痛和快乐这两种,但在捕捉了当前的灵感之後,她找回了理智、自信、成功的自己,足以安顿现实,用未来的眼光来经营眼前的现实生活;这样一来,她一定能有所觉悟:有所获得,和有所撇舍,人总是会在失去什麽之後,才能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

人生就这麽苦短几十年,她想跟亚德安好好谈一谈,两人总是成为了夫妻,以後还要一起生活几十年,或许还要再生几个孩子,如果她不坦诚面对自己的过去,她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适切的妻子──在挣扎了两个多月之後,她头一回想要把亚德安当成自己的丈夫,她想跟他自己的想法。

可是,亚德安会怎麽想呢?他会接受这样子的她吗?除了xìng,夫妻之间还是该分享些什麽的──她要问问他关於芮.欧文的传言,也想告诉他西蒙的事情,她希望两人之间再无芥蒂和秘密。

因为她知道:就算再躲着亚德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除了试着和他沟通,她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改善目前的情况了。最糟的结果,可能就是得去找婚姻谘询中心帮忙了,要是能把一切都讲开的话,她心中的伤口也能渐渐癒合的吧?

走过一长串的廊道,珊曼莎终於来到这栋大宅里僻静的一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准备打开房门面对自己的丈夫,正踌躇不安时,她蓦地听见一些奇怪、模糊的声响……以及女人细微的呻吟声。

震惊、无法置信地轻轻扭开门把时,她心情复杂地深吸口气,从半掩的门扉悄悄往内望去;那真是一幕丑恶至极的景象:她的丈夫和珍妮丝一丝不挂地在地毯上纠缠着,两人完全沉溺於情慾之中。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内在全然没有半分价值,他只是一头xìng慾的动物;事情正如她所见到的,她正巧撞见她丈夫和一个低三下四的女孩苟合。

如开门时那般,她轻轻地关上房门,血sè自脸上褪去。

呆瞪着墙壁,她无力地垂下头,终於了解到自己对婚姻的神圣幻想落空了;她的表情肃穆,她的心冰寒,眼眶甚至於连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每当她生命中的男人开始变的时候,她都觉得不知所措……

这个世界对有感情的人来是个悲剧,对有思考能力的人来则是喜剧,没有灰sè地带,却在悲喜之间有着荒谬的意义;讽刺的是,她却陷入一场闹剧的yīn影中。

为什麽这种事偏偏要在她下定决心时发生?为什麽?她真的希望能使这场婚姻成真,只没想到,最後为什麽变成了双方都被这一纸婚约困住的游戏?

既然大家都想一起生活在谎言之中,她也认了;剩下的时光,她无言地耗在图书室里画设计稿、用餐、继续画图,等到半夜,她才脚步蹒跚地踱回寝室,回到那张大床上休息。

亚德安躺在床上,甫开口便道:「你今天回来得比平常还晚。」

「我的一切都跟你无关,请你不要管我的私事。」

「珊,我觉得你最近对我好冷淡。」他又伸手过来,不料却被她用力甩脱。

她寒着脸道:「我没兴趣做那档事,别烦我了,明天还要上班。」

亚德安沉默地倒回他平时睡的那边,然後珊曼莎恶心地站起身,又回到浴室去洗第二回的澡,因为她无法忍受他碰一下她的肌肤──其实教她无法忍受的是同时掠过她脑海的那些想法──他和他的情妇自婚後以来还没玩够;她不管他婚前是不是就一直跟那个女佣胡搞,现在她对他旺盛的jīng力和慾求只感到作呕,遑论再跟他燕好。

她甚至已经考虑到要分房而眠。

亚德安对她不忠,她有权利跟他划清界线的,不过目前她还不打算要把他的丑事掀出来,因为她并没有爱他爱到想要痛责他的地步。

或许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是个失贞的新娘,因为根本没脸穿上象徵纯洁无瑕的白纱,再加上心存恶意,所以才以黑纱代替;如今看来,她的确如父亲所,埋葬了她的婚姻,而现在,她也连带地埋葬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在初夜的晚上,亚德安轻忽地了个可笑的句子:「我好爱你,珊。」

他从未过爱她,那个「好」字反而更削弱了「爱」的意味,转变为单纯、孩子似的「喜欢」;她不禁想着:也许他跟她一样,只能冷静而苦闷地克制着自己?亦或是,他只是将她视为另一个陪他上床的女人?

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世界有种无法满足的饥渴存在,像一般人的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所瓜葛;但同时她又无法忍受这样子的自己──和她梦想中的自己完全不同──她应该是傲慢又自负的,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束缚,什麽也不在乎,可是却希望能有个男人打从心底珍惜她、爱慕她。或许,她也是那种虚荣又愚昧的俗世女子?

掩饰着情感使她神经紧绷,每rì每夜躺在那个盲目鼾睡而不思及她的男人身旁,常会使得她忍不住低声啜泣。男人都希望自己是女人最初的爱人,而女人则希望自己是男人最後的恋人;她一直傻气地怀有这种梦幻式的期待,只因为她也是个平凡的女子,是一个世俗的傻瓜。

在富於诗意的梦幻想像中,周围的生活是多麽平庸而死寂!她想两者兼得之,真是缘木求鱼。

安定xìng极高的幸福毫无浪漫可言,在渴望重复生活的幸福里,无疑地总是要放弃什麽,可是一旦作出抉择,原来的向往就都成了桎梏;如今,等到她擦乾眼泪,清醒地思索着眼前的情势,所有的选项早就消失了。

经历过她生命中的最初两个男人──西蒙和亚德安──之後,她再也不会相信别的男人,也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存有妄想;这项认知使她感到傲然而坚强,在廿六岁时发现任何男人──不论他是否真心对你──都不可靠,并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继莫泊桑之後,她可以用自传的手法再写一本《她的一生》?

步出浴室,珊曼莎望着枕边沉睡的男人,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去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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