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斜睨着宁空，淡淡道：“杀了你儿子，你和宁家，安然无恙！”
“不少你儿子，你和你儿子，都得死，你宁家也会覆灭，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杀，还是不杀，由你决定！”
“记住，你只有十秒钟的考虑时间！”
他语气很淡漠。
但是，话语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杀气。
宁空闻言，瞳孔一缩，浑身颤了一下。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牙关紧咬，脸上浮现出纠结、挣扎之色。
杀！
宁墨羽死，他安全，宁家也安全。
不杀！
宁墨羽死，他也死，宁家同样也要灭亡。
按理说，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选择杀掉宁墨羽。
毕竟，杀一人，能救宁家所有人。
这是很正确，也是很合理的选择！
但是，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太难了。
宁墨羽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二十多年来，最疼爱、最珍惜的心头肉，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真的很难做到。
“十！”
“九！”
忽然，江昊开始数数了。
宁空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宁墨羽。
这一眼，直接把宁墨羽吓得一颤，差点跳了起来。
“呜呜……呜呜……”
他脸上露出了哀求之色，呜呜地叫着，剧烈摇头。
“你还有三秒钟！”
突然，江昊冷漠的声音，如死神的催促，响彻在宁空的耳畔。
宁空身子一抖，眼神凌厉了。
眼眸中的挣扎和纠结，一下子少了很多，逐渐变得坚定。
似乎，他做出了某个决定！
“对不起！”宁空咬着牙，颤音道。
他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宁墨羽的眼睛。
“呜呜~~呜呜~~”
宁墨羽听到这句话，瞳孔一缩，怔了一下，然后疯狂地扭动身体，疯狂地摇头。
虽然，宁空只说了三个字，但是……
他已经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宁空要杀他！
他的亲生父亲、最疼爱的爸爸，为了保全他自己和宁家，要杀他！
“羽儿，对不起！”
宁空低着头，浑身颤抖地道：“我们都是宁家人。”
“我们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宁家赐予的。”
“你可以死，我也可以死！”
“但是，宁家不能亡！”
这句话，意思更明显了，没有半点掩饰。
“呜呜……呜呜……”
宁墨羽疯狂摇头，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哀求之色，眼眶都湿润了，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不想死！
哪怕是死在亲生父亲手里，他也不想，更不愿意！
“为了整个宁家的兴衰存亡，无论是你，还是我，每一个宁家人，都可以牺牲！”
宁空声音沙哑地道：“羽儿，不要怪爸爸！”
“为了宁家，爸爸只能牺牲你！”
“你安心的去吧！”
“你放心，你的牺牲，爸爸和整个宁家人，都会永远铭记于心。”
“等你死后，我保住会为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丧事，整个宁家所有人，都会为你吊唁、哀悼。”
“你的牺牲和奉献，会记录在宁家族谱中，流传百代，供所有的宁家后人瞻仰、纪念、歌颂！”
“同时，你死后，爸爸也会将你埋在宁家陵园中，跟所有为宁家做出重大贡献的老祖宗放在一起。”
噗嗤！噗嗤！噗嗤！
忽然，宁墨羽身子一颤，差点摔倒在地上，嘴里狂喷出几大口血。
“草泥马！”下一秒，他破口大骂道。
咳咳……
才说出三个字，他又咳了几口血。
他为了冲破宁空布置下的封禁，不惜调动内劲，以野蛮狂暴的方式，打破了封禁，导致五脏六腑俱损，受了很重的伤。
“玛德！”
他指着宁空的鼻尖，破口大骂道：“老东西，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牺牲的人不是你？”
“老子不稀罕什么族谱、什么陵园。”
“老子不想死！”
“要死你去死！”
“孽障！”
宁空闻言，大骂一声。
他脸上一片怒色，眼中更是寒光湛湛。
“身为宁家人，就该为了宁家而牺牲，你作为宁家的少家主，更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他冷喝道。
呸！wavv
宁墨羽吐了一口口水，骂咧道：“滚！”
“老东西，我只是宁家的少家主，而你却是宁家的家主。”
“所以，为了宁家，该牺牲的人是你！”
宁空听到这句话，瞳孔猛地一缩。
该牺牲的人是他？
不！
他不愿意牺牲！
他不想死！
死贫道不死道友！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牺牲掉自己唯一的儿子，他都愿意。
本来，他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和愧疚感，虽然做出了决定，但始终不肯下手，纠结无比。
但现在，他不犹豫了！
“孽畜！”
他呵斥道：“你冒犯了江大师，犯了死罪，居然不知错，还不尊长辈，对你爸爸我不敬，甚至还咒我死！”
“不孝的东西，今天我要打死你！”
说罢，他扬起了手。
手中激荡出恐怖的内劲波动。
他似乎真的要打死宁墨羽了！
宁墨羽见状，心头一颤，浑身都冰凉了，四肢微微有些僵硬了。
噗通！
下一秒，他果断跪倒在江昊面前。
砰！砰！砰！
他一边磕头，一边祈求道：“江大师，我错了，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您要杀，就杀我爸吧！”
他大叫道：“我爸昨天，说过您的坏话。”
“他说，什么狗屁死神，在他眼里，就是一坨翔，不值一提！”
“只要他愿意，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所谓的死神，让死神变成死鬼！”
“孽畜，你闭嘴！”
宁空闻言，眼皮子一跳，爆喝一声。
“哦？是吗？”
江昊嘴角一掀，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凝视着宁空，淡淡道：“宁空，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
“我……”
宁空身子一颤。
然后，连连摇头。
“没有！”
他极力否认道：“江大师，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这些话！”
“都是他！”
他指着宁墨羽，泼脏水道：“这些话，都是这个孽畜故意栽赃陷害我的，我发誓，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
他真的没有说过？
不！
他说过。
而且是昨晚才说的。
不过，这种事，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