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两封信

作者:白话谎言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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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西阿斯死后,安东尼组织了一次反攻,把屋大维赶出了自己的军营。在低洼平地处交战的骑兵,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停下了战斗,互相戒备着退出了战场,纷纷赶去支援自己的主将。

骑兵的战斗看似残酷,其实伤亡远比不上步兵的决战。阿奢采用的战术是游动阻击,从头到尾,他都在避免大规模的接触,只是以牢牢牵制为目的。这半天的战斗下来,彼此的伤亡相差不多,丢下的尸体不到一千个。

现在安东尼还有六个军团,加上蓬萨的新兵,屋大维有五个,阿奢有三个。

双方对峙的场所,从低洼处,转移到了高地,穆提那,依然在安东尼的手中。在战斗中间,狄希摩斯有几次突围的举措,但那条护城河,现在反而成了安东尼的屏障。只凭借弩车和投石机,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守住穆提那的城门,狄希摩斯的士兵又都饥饿已久,力气不足,所以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突围成功。

“所有的军团都已集结。”阿格里帕冲入帐篷,他没戴头盔,头上热气腾腾,“最后的进攻,是现在,还是晚上?”

“安东尼集结了几个军团?”

“三个,加上一个骑兵大队。”

屋大维注视着手中的信件,沉默不语,阿格里帕有些着急:“你在犹豫什么?屋大维。这胜利来的如此不易,如今正是雷霆一击的时候,我们怎能再耽误时间,好叫安东尼集结更多的部队?”

“有一些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

“是什么?”

“赫西阿斯的遗嘱,蓬萨写给我的信件。”屋大维把手里的信递给阿格里帕,他说,“这是他们的文书交给我的,对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认真的考虑。”

在遗嘱里,赫西阿斯给他的军团长们下达了命令,若他阵亡,在元老院的命令到达之前,要先把军队交给屋大维指挥。

阿格里帕翻开了蓬萨的信,轻声朗读,阿奢和梅塞纳斯也没有看过,他们倾耳细听:“屋大维,我带着必死之心而来,却不是为了安东尼。我爱你的父亲,就像爱我自己,但我不能替他复仇,因为在眼下,时机还不成熟。你也作得很好,服从大多数,虽然你有一支军队。

“我一直都保持着元老院大多数元老的良好关系,对他们的目的我了如指掌。起初,他们害怕你和安东尼,尤其是安东尼,因为他最有野心想继续执行凯撒的政策。你们的不和,叫他们非常欢喜,不止一次,他们在我面前为此得意而忘形,为你们彼此的互相摧残。

“当他们看到你有了一支军队之后,他们就把一些美观而廉价的荣誉给你,把你当一个普通的青年人来表扬。当他们看到你对荣誉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自制和谦虚,特别当你拒绝了你的部队对你提出的大法官职位的时候,他们惊慌了。

“他们任命我和赫西阿斯和你一起指挥部队,以便我们可以把最有战斗经验的军团从你的手中夺走,希望你们两人中的一个被消灭后,另一个就会被削弱和孤立了。这样,整个的凯撒党就会被消灭,庞倍党就会恢复势力,这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我爱你的父亲,我和赫西阿斯之所以按照他们的命令去做,是因为安东尼太骄傲了。他必须受到惩罚,我们为你感到愤怒,你曾被他一次次地侮辱过。但我们想在他被打败之后,使他和你建立同盟,以报答凯撒的友谊和他所给我们的恩惠。

“可这个目的,我们却无法向你明说,因为只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才不会使元老院生疑。安东尼,曾是凯撒的副手,也曾是凯撒麾下最骁勇的将领。当他是战友的时候,他会是我们最强大可靠的依托,但当他是敌人的时候,他就是最危险并且致命的。

“所以,我和赫西阿斯是带着必死之心而来,为了友谊和荣誉,我们不惧死亡,但我们惧怕,你无法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从而做出令他们痛快的事情。所以,我写了这封信留给你。

“在你看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了,屋大维,不要为我难过,因为我死得其所。

“我说出这些话,不是想在死后得到你的感激,而是因为你有生而幸福的命运。你有一个光荣而不朽的父亲,凯撒;从你之前的功绩可以看出,凯撒,你必然,也会和他一样,在这浩瀚的历史中,成为一个光荣而伟大的存在。

“明天我就要前往意大利各地征兵了,再听我最后一句话吧。屋大维,要时刻牢记你的姓氏,凯撒,你,是天赐之子。”

阿格里帕读完了信,帐篷里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没有说话,阿奢看向屋大维,梅塞纳斯的嘴角带着点冷笑,阿格里帕望向帐篷外,帐篷外的光线暗淡下来。日头沉入了西山,夜幕降临大地。

“他说的对。”屋大维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微微有点闪躲,却依然很清澈。

“那么安东尼?”

“他败局已定,但他还有六个军团,硬拼之下,我们也会损失惨重。”

“可我们必须救出狄希摩斯。”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元老院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听从。”屋大维说道,他停顿了片刻,又补上了一句,“即使只是在表面上。”

“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阿奢说道,“你知道的,我在城门口救过安东尼一命,如果你愿意和他结盟的话,我不介意做一次使者。”

“结盟?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正处上风。一旦结盟,等安东尼缓过来劲儿,这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梅塞纳斯反对,他品尝着杯中的葡萄酒,沉思着说,“元老院不足为虑,……”

“恰恰相反,我最忧虑的,就是元老院。”屋大维打断了他的话,他拿起一叠情报,说道,“在叙利亚和马其顿,马克和喀西约,征集了大量的军团。多拉培拉被喀西约包围,安东尼的另一个弟弟,被马克杀死。”

“和安东尼的结盟,正是为了对抗元老院。但,屋大维,安东尼和你的矛盾却依然是不可调和,我们不能仓促行事,必须考虑结盟的后果。在军事上,我们不是安东尼的对手,最起码,在结盟之前,我们要得到更高的政治地位。”

“我同意他的意见。”阿格里帕点头称是。阿奢也不反对,大体的方向定下,具体的思路,当然是怎么对己方有利,就怎么操作。

“我们即将获得胜利,但安东尼还未被击垮;马克和喀西约的军队远在东方,鞭长莫及,跨过那条河,意大利的土地就在我们的脚下,这正是最好的时候。”

梅塞纳斯提起玻璃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屋大维:“你想要什么样的职位?”

“执政官。”

刚刚十九岁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和阿奢对视了一眼,语调不是很快:“战事一结束,我就给元老院写信,不,给西塞罗写信。两个执政官的职位,现在都已空出,我和他,刚好一人一个。我会许诺,我只要执政官的名义,而实权都交给他来掌握。”

“他会信以为真的。他会以为没有他,我们就什么事儿也没办不成。”

阿格里帕撇了撇嘴:“可他却没有军队。”

屋大维低下头,又抬了起来:“我的朋友,阿奢,骑士或者保民官,你选择哪一个?”

“我早晚都要离开,这职位对我毫无用处。如果可以,我宁愿把它让给我的朋友,你知道的,埃斯库罗斯和拉美西斯,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阿奢牢记着上次的教训,他并不想时时刻刻都待在罗马。

屋大维笑了起来,对阿奢的辞让他很满意:“给我一份他们从军的履历,以及他们得到功勋。保民官的职位,他们远不够格,但或许,我可以安排他们做一个元老。”

“悉听尊便,尊敬的屋大维。”

“不,不。我尊敬你的慷慨和谦虚,但胜利的果实不该只有我自己享受,你们,我的朋友们。都将成为我,执政官的副手。”

“那么安东尼?”

“严阵戒备,叫战士们做好准备,明天,再展开一次进攻,施加压力,直到他主动退却。”

半夜的时候,北风呼啸,翻卷着帐篷,啪啪作响。阿奢被风惊醒,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军营里静悄悄的,警戒的士兵时隐时现,巡逻的都是骑兵,马蹄声在这风中,清晰而又含糊。

阿奢注意到,远处安东尼的营寨一片漆黑,他问那两个守在他帐篷外的卫兵:“那里什么时候,没了灯?”

“有几个钟点了。”

“口令!”远处营门口,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喝问。

对方回答了句什么,随即,一骑快马冲了进来:“报!安东尼全军撤退,方向,阿尔卑斯山。”

风,更大了。

阿奢伸出手,一枚雪瓣落在了他的手指上,如蝶,晶莹而剔透。干净且纯洁,更多的雪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覆盖了夜,覆盖了地。入冬的第一场雪,也是阿奢自到罗马以来,遭遇的第一场雪,在这样一个时刻,不期而至。

他在雪中站了一会儿,帐篷林立,他转首望向东方。较近的地方,是罗马,那里有着伊莲和伊波娃;更远的地方,是长安。

安东尼撤走不久,黎明的时候,游弋再度来报:“狄希摩斯拆毁了护城河上的桥梁,并派来了一个信使。”

“我的主人,狄希摩斯,他非常感谢您的营救,所以特地派我前来,向您表示谢意。”信使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信,退后一边。

梅塞纳斯和阿格里帕对视了一眼,对狄希摩斯的举动,他们都不惊讶。事实上,自得知安东尼撤退之后,他们就一直都在屋大维的营帐里商量该如何处置狄希摩斯。

屋大维没有接信,他挥手示意文书把信还给了信使:“不必拐弯抹角,你直说吧,他想要什么?。”

“他请求您到河对岸去,当着做见证的公民们的面儿,和他举行会谈。我的主人,他说,他可以使您相信,参加暗杀凯撒的阴谋,是因为他受到了恶魔的欺骗,并受别人的诱惑。”

“别人的诱惑?”梅塞纳斯放声大笑,他刻薄尖酸,“诱惑使他放弃了凯撒的友谊,刀剑之前,却又叫他觉醒了良知。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奇妙的事情了,这究竟是魔鬼?还是不知羞耻?”

信使涨红了脸,却没法为他的主人辩解。

“回去告诉他。我来此是为了和安东尼交战,而不是为了救他。我和安东尼总有一天会重归而好,但是神明禁止我甚至对狄希摩斯看一眼,或者和他交谈。”语调和神情,屋大维都冷若冰霜,那帐篷外的寒气,叫信使毛骨悚然。

屋大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但是,你叫他尽管放心。我是凯撒的儿子,也是共和国的儿子,只要元老院高兴一天,我就会让他获得安全一天。”

天亮之后,又有游弋前来。漫天的大雪里,狄希摩斯站在城头,在大声朗读元老院任命他为山内高卢行省总督的信件。

“他直呼您的名字,毫无一点恭敬之色。”游弋按着腰上的短剑,怒火冲天,“他说您没有取得执政官的同意,不能侵入他人的管辖区域。他并且要求您不得再追击安东尼,这个任务,元老院已经交给了他。”

“那么,就给他。”

“既然他要求……”梅塞纳斯慢悠悠地说道。

屋大维接了下去:“我们就离开。”

“尊敬的屋大维,只要您的一个命令,我们就可以捉住他。他的士兵,早就饿得没了力气。”

“但,我们必须遵从元老院的命令。”屋大维回答道,他很高兴游弋的忠诚,“这是我给你的奖赏,你应得的奖励。传令,全军开拔,撤往卢比孔河。”

冒着风雪,回到卢比孔河原来的营寨后,屋大维给元老院写了一份报告。他详细地讲述了作战的经过,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务。

元老院的公文不久就到:西塞罗在元老院里宣读了屋大维的报告,为了庆祝胜利,他使元老院通过了一个五十天的感恩节,——这个节日,比高卢战争和其他所有的战争之后罗马人所过的节日都要长。

他劝元老院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狄希摩斯指挥,任命狄希摩斯为反抗安东尼的唯一指挥官。因为对安东尼的愤恨,他举行了公众祈祷,盼望狄希摩斯能战胜安东尼。他批准了之前承诺的,给那两个马其顿军团的奖赏,赏金随后就会送达。他并且给了这两个军团的士兵,在公众节日有永久戴橄榄冠的权利。

在文件的末尾,附带提了一句,元老院命令雷必达立刻从西班牙带兵出发,迎击安东尼。

出乎屋大维的意料,这公文中,没有一项内容是有关他的,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这是**裸的轻视,他们认为不需要我们了,他们以为安东尼已经被打败了。”

“难道是西塞罗看穿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他拒绝帮助我们?你们看,对屋大维的要求他只字不提,却要求我们把军队,都交给狄希摩斯。”梅塞纳斯大为诧异,他翻来覆去地看这公文,“他居然能忍住对权利的欲望,这和他一贯的作风,可大不相同。”

“我奇怪的是,他们真的会命令雷必达,前去阻击安东尼。”

“也许,他们给了他什么好处,一个有诱惑力的职位?”

屋大维一直保持着沉默,西塞罗的机敏让他反应不及,他必须思考下一步的举止,来应对元老院的命令。这个时候,又一个信使赶来:“来自罗马,西塞罗大人。”

“又是什么?”

梅塞纳斯拆开了信,他的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他同意了你的意见,屋大维。”

——屋大维的问题迎刃而解,他们的迷惑也得到了答案。第一个派出去,也就是送信给西塞罗的信使,在半路上被冻坏了,到达罗马的时间,反而落在了第二个信使之后。

——

Ⅰ,马克杀死的,是盖约,文中,在这里做了一点改动。

Ⅱ,公元前400年前,只有贵族可以做元老。经过平民和贵族的激烈斗争,中间甚至经历过士兵的拒不作战,之后,平民可以担任高级官职了,从而他们也可以进入元老院了。

这类元老被称为新贵,最开始,范围包括凡是担任过贵族官职的和他们的后裔;但到了共和国末期,也就是文中故事所发生的时期,新贵的含义就变得很窄,仅仅是指担任过执政官的和他们的后裔。文中的弗尔维家族,就是拉丁人中最有名的新贵。

能成为新贵的,只有平民上层世家的很少一部分,和传统贵族相比,他们具有一定的开放性,不断有新人世家涌入。但在前三世纪中后,他们也基本上演变成了一个封闭型集团。

罗马的传统贵族在不断地减少,现在所知的一共有七十三个,到公元前216年,只剩下了十四个,而新贵却在不断地壮大,前216年,有三十六个。在元老院的席位,他们也从远不如传统贵族,到大大超过传统贵族。

罗马的元老院议员不是经选举产生的,而是通过监察官的遴选,——做过执政官的人,才可以做监察官,监察官的职责的是监督公共道德,他的实际权利很大,有些严厉的监察官,甚至只要露个面,就能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实际上,因为罗马官员不多,所以凡是做到高级职位的人,一般都能进入元老院。在更大程度上,监察官要做的,只是依道德标准来决定是否取消候选人资格,以及把不合格的元老从元老院里剔除出去。

元老的任期是终身的,却不是世袭,在法律上规定,元老必须有八十万塞思退思的财产。骑士必须四十万,他们都有戴金戒指的权利。

元老也是有地位高地之分的,前文中说元老院同意屋大维有和执政官一样的发言权利,就是由此而来。最高等级的元老,就是执政官级,这是做过执政官的元老,例如西塞罗。在所有元老中,地位最尊贵,最显赫的,是首席元老。他的名字被列在元老名单的第一位,同时也是年龄最大的监察官。和之相对应的是,被监察官列在骑士名单第一位的,称为第一骑士,在帝国时期,这个名号又被叫做青年元首,是皇子的别称。

元老院是罗马共和国的国家象征和领导机关,有着十分广泛的权利。

有关立法,司法,选举的法令必须经过它的批准方能生效;非常规官职,如摄政和独裁官必须由元老院决定是否有必要任命,及任命谁,尤其是摄政,完全是世族元老的权利;常规官职,选举由人民决定,但元老院对其也有间接影响,在罗马建立行省后,行省总督的人选,也是由元老院从卸任官员中指认。

在军事上,从宣战到分派统军将领,从确定军事预算到对军事将领的监督,从协调各路军事行动到安排酬劳得胜的将领,元老院的控制是全程且全面的。屋大维任命阿奢为副将,之所以说未得到官方的承认,一个是因为他本身的职位就名不正,一个则是因为副将虽说是由统帅推荐,却必须是通过元老院从元老中任命。

如果说在立法,军事和行政上,元老院只是以咨询机构的面目来行使权利的话,那么在财政和外交上,元老院则就可独立地行使职权。

在宗教上,祭司团和占卜团这些重要的神职人员都是元老,并占重要的位置。对祭礼元老院有监督的责任,并可制定节日。对外来祭仪的监督,也是元老院的职权,这也是为什么屋大维会说,他没有权利,所以他无法应诺阿奢提出使塞尔神会合法的原因。

苏拉时期,元老有六百人,凯撒征服高卢,战胜庞倍之后,增加了元老的数量,使其达到了九百人,主要是对他忠诚的军官和高卢人。

对外邦人成为元老,当时的人民有这么一首歌谣:恺撒率领高卢人凯旋,使他们进入元老院;高卢人脱掉马裤,换上元老的宽衫。

对监察官和元老院,凯撒撤消了前者,对后者下了一个命令,除了作为长官的随员和幕僚之外,所有元老的儿子都不能离开罗马。

——说到高卢人的马裤,罗马人本没有裤子,正是从这些高卢人身上,他们学会了穿裤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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