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生活的夫妻(七)

作者:弱思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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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兰.托马斯《一个安静的夜晚,自从……》:「一个:一个孤独的女人站在海上,她为着她的寂寞穿过空空的波浪,rì复一rì地哭泣。随着每一个声音着:遗忘一如无爱的恐怖;遗忘一如无爱的恐怖。而後,又:一个孩子立於地球上,他深知没什麽欢乐,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他的灵魂也没有一丝光亮。遗忘一如瞎眼般漆黑,遗忘一如瞎眼般漆黑。」

夜晚总是不怎麽安静。

但是对於没有xìng生活的夫妻来,同床除了无话可,无爱可诉,连夜晚也寂静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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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金斯米尔,与伦敦同一时刻,正是午夜时分。

珊曼莎独自坐在梳妆台前,身着一袭保守的长袖白sè棉纱睡衣,cháo湿的红发在头简单挽了个髻;刚才下班回到家,她才冲完澡从浴室踱出来,沐浴rǔ的香味,弥漫在她周身,散发着浓郁的热气。

刚坐定,她很快地在肌肤上抹了层保养rǔ液,然後在眼睛四周涂了层薄薄的眼霜;松开发髻,正对着镜子,她梳理着披泄在背後的长发。

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一声响。

看来她年轻、眼盲的丈夫已沉沉入睡,她心翼翼地自镜中瞥向床头,那个身影呈现出一种迟缓的姿态;今晚应该没关系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像两个月以来,她都是亟yù避免与他上床。

自从结婚以来,她每天都感到十分烦躁──特别是在忙完工作、回到夫家之後,她跟亚德安不只搭不上话题,彼此之间的思维没有共通,他们对於生活上的诸多考量都差之千里。

她後悔地发觉许多逐步浮现的歧异,因为自己嫁的是一个不成熟的男孩,由於看不见,所以他根本就长不大,永远都活在那个属於他的世界里。

这又该怪谁呢?

她望着窗外溶溶的杏黄月,心想:也罢,以目前的自己而言,应该算是很幸福的了。

即使掌握不住生命的重心又如何?

等一个人,与等到一个对的人,往往後者必须花费更大的代价;如果永远等不到那个人,她该不该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呢?

这个答案她早已了然於心了。

那张巨大、俗气的双人床碍眼地横在新房之中,珊曼莎关上灯,烦闷地走向那儿,在海般的床褥中寻了个离她丈夫睡的位置最远的角落,背对着他轻轻地躺下,深怕会惊醒那个显然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正当她准备闭上疲乏的双眼时,一只抚向她肩膀的手,却立时把她吓得差跳了起来。

「你干什麽!」她指控似地喊道,忙不迭地坐起身。

「我──」亚德安缩回他探索的手,其实被吓到的人是他才对。「我不是故意的──」

珊曼莎拢紧棉质睡衣的领口,瑟缩到床边,一面盘算着跑到门口的距离,模样像极了一个深怕被强暴的处女。

「那你干嘛要伸手过来?」

「我只是──我只是想确认你回来了。」

「有必要突如其来伸手吓人吗?」她埋怨道:「也不先打声招呼,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两人之间突如其来变得非常尴尬,亚德安的表情也充满了挫折;他们无言地面对面坐在那张大床之上,珊曼莎看着这种荒谬得要命的情况,觉得实在是很好笑,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也根本无法对她的丈夫一笑置之。

於是,她转移焦,宣告着今晚的结束:「既然没事,那我就要睡了。」

「珊……」

「我很累,有什麽话,就明天再吧。」

在一阵沉默之後,她勉为其难地重新躺回那张大床的角落,背对着她的丈夫,但眼中还是充满了忧虑。

过了五分钟,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是他也躺回了属於他的角落,她紧绷的情绪才平复下来,那只刚刚抚向她肩膀的手,这回却溜下了她的手臂,以一种缓慢的暧昧行动,在她的臂膀上爬行,让她恐惧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下一秒,她战战兢兢地发现男人躁热的躯体靠了上来,他的鼠蹊部熨贴着她的臀,以一种发情的韵律蠕动着;惊愕中,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勃起,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恶心得要命。

他的唇巧妙地移到了她的後颈,炽热的气息烧灼着她的背部,她惊得呆了,也忘了要动手反抗;在动物般的喘息声中,他锲而不舍、再接再厉地表露出强烈的xìng慾,那只手也愈发不规矩,顺着她腰臀的曲线一路往前,隔着夏季的薄棉睡衣,大胆地揉弄着她的胸脯,更意图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珊曼莎惊喘一口气,连忙甩开他伸过来摸索的咸猪手。「我都跟你不要了,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无辜地:「都快两个月没做了,所以我想──」

「我『不要』就是『不要』,你听不懂吗?」

「你总是拒绝我──」

她忍着气,沉声道:「我的月事来了。」

亚德安默然地退开,似乎已决定不再sāo扰她。

「对不起。」

「睡吧。」她故作镇定地。「我累死了,你就让我好好睡个觉吧……晚安。」

「晚安。」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

珊曼莎圆睁着双眼,根本不敢稍稍松懈片刻,在黑暗的恐惧之中,深怕他又xìng慾勃发凑了过来,这些臆测使她忧心忡忡得无法入睡。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在时钟规律的滴答声中,她终於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但却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已经睡着了,只能强忍着睡意,直到确认他没有装睡的迹象,她才倦极地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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